他询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班主?”
武二马上拒绝:“别,班主刚扣过我俩的工资,要是再让他知道这件事,我就全白干了。”
说着,他又小声嘀咕了句,“白干就算了,还挨了两次打。”
“你被玩家打伤,属于工伤范畴了,这种事肯定要告诉班主。”武三没有答应,还泼了盆凉水,“何况,就咱们本现在的财务状况,就算班主不知道,你剩下的工资基本也是拿不到的。”
他没细讲,满脸忧愁地转身走了,武一武二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没问,很快跟了上去。
不曾想,三人回到监控室时看到了一脸不悦的班主,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他说话的语气很冲:“怎么回事?工作时间一个个的都去哪儿了?后台竟然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武三低头上前,解释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最后强调:“班主,我们不是有意旷工,只是事发突然,担心同事安危,所以失了分寸,没有顾及工作。”
“……你是说,那个人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躲过了几十次致命攻击,最后还砸晕了隐身的武二?”
武三一点儿没听出来班主话里的咬牙切齿,很肯定地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是的,那名玩家应该是天生感知敏锐的人,所以才会有上述表现。”
“……”
班主别过眼,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说他们聪明吧,这他妈的都没想到她身份有异;说他们蠢吧,还能找到个逻辑自洽的理由。
被耍得团团转。
明明以前都挺机灵的,都算是他的心腹,怎么一碰见那个临时工的事儿,就成了心腹大患?!
控制室的气压更低了,三名员工不明所以,低着头,你瞧瞧我,我瞅瞅你,不知道哪儿又惹到boss了,只能缩着脖子装鹌鹑。
良久之后,班主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也不能怪他们,“别盯着那个新人了,她能躲过一次,就能躲过第二次,kpi的事,找别的玩家吧。”
他语重心长地说:“待会儿文一、文二、文三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和那群玩家再接触接触,好好挑挑kpti人选,记住,身份标识不代表一切,别再跟那什么新人耗了。”
三名员工站的笔直,响亮地回复:“是,班主。”
班主点头,背着手离开了。他走后,武一马上变回了之前驼背的样子,捂着嘴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班主这两天怪怪的。”
武二附和:“总感觉这批玩家进来后班主的心情就很差。”
“男人么,隔段时间总有几天脾气暴,别瞎想。”武三就此打住话题,“行了啊,别编排班主。”
武一耸了耸肩,张望了一圈,问武三:“班主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文一她们仨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见了。”
“事情还要从那个姓白的部长说起……”武三只要一想起白清越的脸,就会马上想到即将花出去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实在肉疼。
“那人不是来检查了设备吗,我粗略算了下,等修完,咱们本就该集体喝西北风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之前不是买了3d立体音响吗,以前用的那些乐器现在都用不上了,所以我就让文一她们拿去卖点钱,回来补贴副本用。”
武一嘴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震惊道:“咱们本,已经穷到要靠卖二手乐器维持生计了吗!”
“这哪儿是咱们本穷!你去看看那张维修收费单,踏马跟抢钱一样!”
武三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拎着那家伙的领子给他一拳,d维检一次就能把他们副本这么多年以来的积蓄全部干空。
武一武二:“……”
另一边,练戏场。
禾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那些人研究完以后陆续离开,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没再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后才睁眼。
乌兹四仰八叉地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禾音没起身,先是往四周看了看,侧边有双鞋。
她本想撑着胳膊起身,动作一顿,无声叹了口气,抬起头的瞬间表情变得慌乱了起来,痛苦中带有迷茫,然后,借摸索的假动作用没受伤的手拍了一下旁边的乌鸦。
“嘎!”乌兹眼睛还没睁开,先叫了出来,圆润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清醒。
它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刚想和她说话,结果就看到了在场唯一一个外人,“不是吧,这都多久了,怎么这人还在啊。”
它嘴里的人就是陆弛,这会儿正屈膝坐在旁边的草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禾音。
禾音也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刚想爬起来,这人就动了,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走过来半跪着,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来扶她。
禾音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怎么还动手动脚的!”乌兹反应很大,扑过来想阻止,又顾及情况不敢扇人,看向他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陆弛保持扶她的姿势,平静地问:“你这样难道还走得动路?”
禾音当即‘艰难’地站了起来,在他面前走了两步。
步履蹒跚,虚弱到走一步都给人一种快要死掉的感觉,但确实是走得动路。
陆弛:“……?”
倒也,不用这样……
禾音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默默地用行动反驳。
对峙了片刻后,陆弛神态自若地收回手,丝毫不觉尴尬,“他们回去吃饭了,按时间,待会儿要在后台换装,准备登台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