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过于惊艳的脸让原本嘈杂的房间安静了一瞬,七人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
“不是。”
怎么可能?
沈菱不信邪地看向陈朗,不出意外的在他眼中也看到了怀疑,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对此人多了几分的忌惮,新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表现,她必然在隐藏身份。
青山疗养院的后台控制室,带教女人扒开眼皮,整个人贴上监控屏幕细细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数错,有一组的玩家里多出了一个人。
多出的那张脸,她还记得。
旁边的同事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倒也算不上什么事,就是有个实习生混进了玩家队伍里。”
同事瞥了眼监控,不以为然:“这个实习生估计是想混进去伺机杀人吧,不过新人大多抱团,她这个方法,悬。”
女人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boss和主考官都还没来吗?”
“没呢,这不才刚开始嘛,按惯例,这批实习生就算有出挑的,怎么着也得等到晚上才会有过关的,何况是那些差的,总得等个两三天。”
“呵”,女人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了监控里的实习生一眼,“如果都是这种蠢货,说不定这一批里能留下的一个都没有呢。”
禾音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眼监控的方向,空荡荡的天花板上只有几个破败的蜘蛛网。
新人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举起了手,弱弱地向这两个一看就很有经验的人提问:“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菱:“来到这儿就说明你们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但是还有机会复活,只要通关副本游戏就能获得现实世界一个月的存活时间,到期后需要再次进入游戏副本获取生存时间,简而言之,这是个生存游戏,你们可以好好回忆一下,在来到这里之前自己是不是t快死了。”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人此刻噤若寒蝉,因为她说对了,来这里之前他们确实快死了。
安静了一会儿后,那个女生追问:“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每个月都要进来的话岂不是永无止境?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问到最后,她的声音逐渐颤抖了起来,带上了哭腔。
沈菱静默了片刻,“这是一个……有鬼的死亡游戏,玩过密室逃脱吗?就像那样,闯关找线索逃出生天,只不过这里的npc都是真的鬼。”
无人察觉的间隙,一直安静的女子稍稍抬了下头,很快又恢复了原本遗世独立的样子,目光回到了地上无人在意的疗养院守则上。
“游戏是积分制的,积分能兑换道具,还能购买存活时间,积分商城在手机上,那里还有玩家论坛,游戏的相关信息那上面都有,你们可以自行查阅,当然,前提是你们能活着出去。”
等她介绍完后,陈朗手指敲了敲桌面,催促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场上的新人此刻还在消化刚刚的那些话,那些听上去就像是疯子臆语一样的规则太过惊世骇俗,可如今他们遇到的这个情况确实诡异,再难接受也只能选择相信。
在满室的寂静里,椅脚刺过水泥地的尖锐噪音陡然响起,还伴随着女子的碎玉之声:“有。”
簪着头发的女子站起身,直白道:“我不信。”
陈朗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怀疑,他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知道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内幕?
禾音无视七人打量和探究的目光,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下一秒,泛着冷光的骨锯凭空出现在距离女子不足半尺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挥舞着,锋利的刃尖直接穿透了那人纤弱的脖颈,将她的脑袋整个削了下来,人首分离。
大动脉断裂后鲜血喷洒而出,飞溅到了天花板上,而后汇聚,缓慢滴落,拉出了一条血丝。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屋内的几个新人瘫在了座椅上,面色惨白一片,他们鼻间萦绕着血腥气,视线所及处也全都是血,数不清的血,他们自己的脸上、身上、头发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温热液体。
失去了头的身躯无力地坠倒在地,断颈截面的骨头和经脉模糊在血肉里,正对着屋内的众人。
“咚”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她椅子的脚上。
扎着马尾的女生背后一凉,战战兢兢地低下头,瞳孔里映出了一张粘有血污和黑发的脸,保持着死前最后一秒的神情,那双杏眼还睁着,正幽幽地对着她。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那双眼睛动了一下。
马尾女生汗毛倒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揉了一下眼睛,定睛一看,那颗头在冲她笑!
“她——她笑了!!!”
女生尖叫着跳了开来,整个人缩进了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放声大哭。
“瞎喊什么,想把鬼引来吗?!”陈朗脱下溅了一身血的外套,嫌恶地翻过一面擦拭脸上的血液,亏他还以为自己运气好遇上一个不愿透露身份的高玩呢,结果竟然是个开局送人头的蠢货,“晦气,看走眼了。”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地上的疗养院守则,捡起来翻看了一会儿,“早上六点之前不准离开房间,那个女的违反了这条禁忌,所以死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装的跟什么一样。”沈菱不悦地甩去手上的血,看了眼墙上的钟,“别管她了,刚刚好现在六点整,可以出去找线索了,抓紧时间吧。”
刚有人死在他们面前,剩下的新人终于认清了情况,对两人言听计从,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再有任何的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