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谈太祖太宗全是混蛋,石敬瑭才是正统。
秦会之面色僵硬,王府侍卫青筋暴露,若非顾及秦会之的面子,毕入舟的门牙和牙床已经产生了一条街以上的距离。
恰逢太学生朱弁来访,秦会之拉来陪坐,毕入舟又开始喋喋不休。
听了一会,朱弁笑了。
“这有何难?”
说罢抄起酒壶,扣在了毕入舟的脸上。
毕入舟捂脸惨叫。
朱弁大笑。“子曰:遇不要脸,干丫养的”。
秦会之扶额,“夫子没说过。”
朱弁拍着秦会之的肩膀,语重心长。
“就不能是朱夫子?东坡先生做得,你我如何做不得?东华门外,请死喊得激昂慷慨,遇到一个废物反倒优柔寡断,你挂念旧情,这一路吃喝嫖赌给他擦了多少屁股,名声受损还落得荷包空空,他念过你一句好处?
当断则断,还等什么啊秦学正,诸位军爷过来一下,学正大人有令,关门,喂毕公子吃狗。”
忍了很久的侍卫立即出现,表情酣畅淋漓,为首汉子笑的憨厚:“贵客前来不能怠慢,王爷征安南时还带回几只狮子,小的一起牵过来?”
毕入舟脸色由青转白,连说不用,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向着门口逃去。
朱弁耸肩。
“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句真是夫子说的。”
秦会之扶额苦笑,很快转为微笑,直至畅快大笑,笑出眼泪,笑得蹲在了地上。
许久之后,秦会之起身,整理仪容,对朱弁恭敬一礼。
“朱兄教诲,秦某感激不尽。”
语毕,秦会之大步走出,神采飞扬。
“此去汪府,秦某想和老师论些道理。”
(二十四)
城楼之上,汉子捧着大饼,悠哉悠哉。
他是随康王西征的宋军一员,战斗中肩膀中箭,便留在城内养伤。
随意向城外看了一眼,汉子眯起眼睛,面色凝重。
三十里外,烟尘四起,以烟尘大小判断,人数不少于六千。
回纥人!
宋军攻下敦煌之后,在康王统率下继续向西突进,绞杀回纥主力,并未留军守城。回纥化整为零四处偷袭,眼前所见,应当是被打散的回纥残兵一类。
不少百姓同样见到了烟尘,一个个锁紧家门,面色木然地四处躲藏。沙州乃四战之地,城头变换为常有之事,回纥也好党项也罢,烧杀抢掠从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