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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见叶婕妤矢口否认脸上也不惊慌,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不足拇指大小的瓷瓶,放在了地上。
“我凭什么信你?”仿佛是被这内侍的话吓到,叶婕妤眼中浮现出惧怕之色,声音带着几分挣扎。
“娘娘不得不信。娘娘且放宽心便是,奴才主子无意与娘娘有什么牵扯,此药无色无味无痕,服用后两个时辰才会起效,便是宫中御医也查不出什么,此事一了,奴才主子自然会将手中其他信件都还给娘娘。”
殿内陷入沉默,叶婕妤往回走了两步,背过了身去,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良久,她才冷声道,“你主子怎么知晓明日昭婕妤会去万寿宴,皇上皇后早已言明让她无需前去赴宴,你主子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若无十分把握,奴才又何必今日出现在娘娘面前,莫不是娘娘当真认为您婢子这般粗陋的计谋能引得奴才上钩?时辰也不早了,奴才还要给主子回信,婕妤娘娘不妨尽快拿定个主意?”
站在一旁的筠心瞬时脸色难看起来,这内侍也实在太过猖狂,完全没将主子放在眼里。
“你主子究竟是谁?若是连名字都不敢透露,我又如何敢相信你说的话?”迟疑片刻,叶婕妤掐紧掌心平静道。
“看来娘娘心中是已经有决策了,娘娘不必着急,明日娘娘想要知晓的都会清楚。”内侍说完便不再开口。
叶婕妤回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步一步地走回他面前,从地上捡起了白瓷瓶,语气中带着冷意,“放了他。”
押着内侍的宫人闻言,有些迟疑地放开他,退了下去。
“婕妤娘娘英明。娘娘放心,明日宴会后,娘娘便能收到您想要的东西。”内侍温声道,脸上带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告诉你主子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本宫必然与她鱼死网破。”
内侍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殿门。
见人出去,叶婕妤朝筠心看了一眼。筠心微微点头,不一会儿,殿内又少了几个人。
过了半晌,筠心脸色铁青了回来了,将殿内其余人都安排下去后,方才凑到叶婕妤耳边小声道,“主子,人在长春宫附近跟丢了。”
叶婕妤皱了皱眉,对这般结果倒也不算意外,从方才这内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便知其并非一般人。
见主子没有出声,筠心满脸紧张,看着被主子放在案上的白瓷瓶咽了口口水,顿了顿,声音带了一丝颤抖,“明日主子当真要。。。。。。”
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叶婕妤也知晓她的疑问了,瞥了她一眼,神色平淡,眼中不见放在那内侍面前表现的挣扎和惧色,反倒是带着一丝嘲讽,“她也太小看我了,以为几封信件,几句话便能拿捏我不成?”
筠心闻言舒了口气,眼中带上一丝不解,“那主子方才是?”
“那内侍背后之人心思深沉,能在宫外找到这些信件,想必是布局已久,花了不少功夫,我若不假意答应她,恐怕她还会想别的法子对珠儿不利。”叶婕妤眼中也带了几分忧虑。
“原是如此,但主子明日要怎么做,倘若那人当真将这些信件交给皇上可如何是好?”
听筠心提及这些信件,叶婕妤眸色一深,她已非当年那个满心情爱的女子,先前突然被这些信件扰乱了心神,今日见了那内侍却一瞬间醒悟了过来。
那些信件都是她借由探讨经史之名寄给那人的,想必这些信件都是背后设计之人从他手中所得,那些往事也只有他知晓。
时间过去这么久,但凡那人对她还有情意,又怎会将这般隐秘之事告知旁人,给她带来无妄之灾,更无需说当年父亲既然出手将他赶出叶府,便不可能让他在出现在京城,给叶家带来隐患。
那内侍的话听上去好似却有其事,但却错漏百出,就像是有人故意让她觉得当年之事都是珠儿背叛她所致。
如今想来,珠儿也并非这样的人,难道说当年之事还有别的隐情?
“不过是一些经史探讨之作罢了,又非什么淫词艳曲,看在祖父和珠儿的份上,皇上不会对我如何的。”叶婕妤肯定道,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是清楚的。
当年恭仁太子还在时,皇上在宫中受人冷眼,在朝野之中更是查无此人,祖父却对他多有爱护,还主动向先帝禀明让皇上同诸位皇子一同进学,便是她也曾偶尔t在叶府见到皇上出入祖父的书房。
皇上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只要祖父在一日,他便不会对叶家如何。更何况皇上如今对珠儿十分看重,便是看在珠儿和她腹中皇嗣的份上,也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这般想着,她面上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背后究竟是谁想要对珠儿下手。她今日虽在这内侍面前演了一出戏,答应了背后设计之人的要求,但是说不定此人明日还会有其他法子对珠儿不利。
如今最稳妥的还是让珠儿安生待在长乐宫,虽不知那人如何肯定珠儿明日会去赴宴,但只要她提前告知珠儿,珠儿定会听她所言留在宫中。明日她再在宴会上仔细观察一番,定能找出可疑之人,到时候她与珠儿筹谋一番,再作安排。
想清楚之后,她提笔写了两句话,将带字的纸条折起来,递给筠心,“想法子明日在昭婕妤出宫之前送到她手上。”
“是,主子,婢子一定安排妥当。”筠心接过字条收起来,并未觉得为难,她多少在这宫中也是有几个认识的人的,不过传个信罢了,并非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