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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被这般直接的拒绝,容才人的脸上的笑容微滞,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皇上日日陪在长乐宫,便连陪她的这一刻时间也没有么?
目光落在皇上手中被小心翼翼护着的梅花,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大好的念头,强行装作一副温婉柔和的姿态道,“是臣妾唐突了。皇上手中的这两枝梅花甚美,不知是从何处摘得,可否赠与臣妾一观?”
“刘亓,让人去给容才人摘两枝梅花。”元景年眸中闪过不耐,侧首看向身后的刘亓道。
“是,皇上。”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不耐烦,刘亓垂首应道,随后便抬手唤了一个小宫人过来给容才人重新摘了几枝开得正好的梅花,接过后亲手给容才人送了过去。
见容才人面色一僵,险些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刘亓不由得心中暗叹,这容才人实在是不懂看皇上脸色,明摆着皇上此刻没有心思同她纠缠,又何必强求呢?
虽心中这般想着,他还是恭敬地将梅花递到容才人面前,轻声道,“容才人,这是皇上特意吩咐为您摘的梅花,请您笑纳。”
不过是两枝梅花罢了,她又不是没有宫人,难道只是贪念这两枝随手可得的梅花么?皇上岂非不明她心中之意,还是说便是连这两枝梅花都舍不得赠与她?
她忍了忍,颤抖着手接过刘亓递上来的花,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多谢皇上,皇上如此珍惜手中这两枝红梅,不知是想送给哪位佳人?莫非是昭婕妤?”
刘亓一时被容才t人的话惊到,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有些尴尬地退回了皇上身后,目光扫向了别处。
没想到这一瞥竟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轿辇,宫中被赐下轿辇之人,除了太后,皇后和几位有皇嗣的妃嫔,便只剩下了昭婕妤。
这又是哪位主子来了御花园?他皱了皱眉,定了定神往那边望过去,不想却在梅林入口处看见隐约有个身形略显臃肿的女子正被两个婢子扶着匆匆往回走,待看清那几个人的面容,刘亓不由得心一惊,略带着几分慌张看向皇上。
元景年没察觉到刘亓的目光,只觉得容才人格外碍眼,不知分寸,冷冷道了一句,“与你何干。”越过她,便朝林子出口走过去,徒留下容才人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见皇上抬步往外走,刘亓赶忙追了上去,凑到皇上耳边,语气急促道,“皇上,奴才方才好像看见了昭婕妤。”
“什么?”元景年的脚步一下子顿住,眼神带了些许凌厉。
刘亓面露难色,将方才所见同皇上说了。
“你怎么不早说?”元景年脸上带了些急色,出声责备了一句,便忙往刘亓所指的方向快步追过去了。
刘亓无力辩驳,只好小跑着追了过去,又赶紧让身边的小宫人快些追上昭婕妤。他也是方才才看见的,这不立马便同皇上说了。谁能想到竟是这样巧,偏偏昭婕妤这时候来了,又撞见皇上同容才人站在一起,这可真是。。。。。。
另一边,沈骊珠正脸色平静地往回走,只是步伐显得比方才急促且凌乱了几分。
文瑶看着主子冰冷如霜的脸色觑觑不敢说话,只一路小心护着主子,紧握着她的手腕,生怕她摔着了。
“昭婕妤,婕妤娘娘,请留步。。。。。。”
后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似乎还有唤主子的声音,她脚步略微一缓,看向主子。
“快些走。”沈骊珠也说不好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想着尽快回宫,避开方才见到的那一幕便能当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见主子没有停留的意思,文瑶只好又加快了几步,将人扶到了轿辇上,吩咐宫人回宫。
抬轿的宫人自然是看见了追在昭婕妤身后的御前的内侍,一时也不敢动,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主子说回宫么?”文瑶斥道,“还是你们野了心了,连主子的吩咐都不听了?”
她才不管是不是皇上呢,是皇上又如何,惹了主子伤心了,主子不愿见就不见。
听见文瑶催促,抬轿辇的宫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将其抬起来往长乐宫走了。他们都是长乐宫的人,若是惹了昭婕妤不虞那才是不妥,至于皇上,看在昭婕妤的面子上当也不会如何。
追上来的内侍一时有些愣住,他分明是见到昭婕妤的宫人看见他了,怎么走的更急了?眼瞧着昭婕妤上辇驾走了,他也不知是否该追上去了,只好站在原处等皇上和刘公公过来。
待元景年和刘亓过来的时候,便只看见内侍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处,丝毫未见昭婕妤的影子。
“叫你拦的人呢?”刘亓朝他怒道。
“奴才,奴才分明是见着昭婕妤的宫人看见奴才人了,但不等奴才追上去,人就上辇轿走了。”内侍赶忙跪在地上解释道。
闻言,刘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小心地抬头看了看皇上眼色。
“别追了。暗中吩咐人护着昭婕妤回宫,莫要让她有了闪失。”元景年脸色难看,声音冷冽。女子本就怀有身孕,若是让人贸然追上去,让她受了惊,怕是因小失大,他便不该同容才人纠缠,早些出去才是,昨日女子听见了他所说的气话,今天又见到自己同旁的妃嫔走在一起,这下恐怕更难解释了。
吩咐完宫人,没再多说些什么,他一路沉默着往长乐宫去了,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懊悔。
待元景年走到长乐宫,宫门正掩得严严实实,他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少见的忐忑和不安,朝刘亓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