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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染站在一旁也有些愕然,眼神中闪烁着迷茫与不解,昭婕妤所言句句为皇上考虑,便是皇上不领这份情,也不该发这么大的怒气才是,为何会如此?
沈骊珠默默将手里的汤匙放下,微微摇了摇头,沉默半晌,有些艰涩的开口道,“不必了。我吃饱了,将膳食撤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瞥见主子眼角泛起的红,文瑶急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主子两句,便被文岚紧紧拉住了手,示意她先按照主子的吩咐出去。
宫人轻手轻脚的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向昭婕妤行了一礼,便都陆续退出了内室。
“你还拉着我做什么?主子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都是那些个碎嘴子在主子面前胡言乱语的,这才让皇上对主子生气。我这便去找皇上,替主子同他解释,你别拦着我!”文瑶怒气冲冲,甩开一边文岚拉住她的手,便想向宫外跑。
“你冷静一些,莫要冲动行事。主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别因一时情急反而误了主子的事。”文岚皱了皱眉,又伸手死命扯住文瑶的袖口,语气加重了些。
“可是,可是,皇上若是生了主子气不理主子了,这可如何是好?”文瑶一时急得没法子,但也担心自己会给主子添麻烦,眼睛都急红了。
“莫慌,主子都没慌,你在这里急什么?再怎么说主子身怀皇嗣,皇上又怎会不管她?便是生气也不过冷淡两日罢了,等过两日等皇上心情好些,主子再主动道个歉,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这时候去了火上浇油不说,若是被皇上责罚,主子还要想办法救你,岂不是得不偿失?”文岚也不知皇上会同主子置气到何时,但还是先用话将文瑶安抚了下来,免得她做出些什么麻烦的事来。
“好吧,那我便在外面等着主子唤我进去。”被文岚的话点醒了几分,文瑶一时有些沮丧道,一个人默默的蹲到了内室门外。
文岚松了一口气,又看向一旁脸色有些青白交加的竹染,缓缓走过去在她耳边温声道,“竹染姑姑不必将文瑶的话放在心上,她向来就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说话没有什么分寸,还望姑姑见谅,不要同她计较。您的好意主子心里都清楚,否则也不会这般行事。便是皇上对主子生气也非您所愿,您莫要因此过于自责才是。对了,主子睡前还要喝一碗李御医特意熬制的安胎药,还麻烦竹染姑姑帮我替主子看着可好?”
听见文岚的话,竹染在她面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道了声谢,便按着她的吩咐去给昭婕妤熬药了。
沈骊珠默默地坐在内室,脑海中回荡着的全是皇上方才冷声说的话,对她失望的眼神,还有最后拂袖而去的决绝身影。
半晌,两行泪从她眼眶落下,她掏出怀中的帕子,捂住了自己的脸,随即殿内响起了女子细微的哭泣声。
第097章缘由
“皇上,皇上,您走慢些,先将大氅披上啊,这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刘亓手中举着伞,一路小跑着追出去,高声道。
也不知长乐宫里发生了什么,他方才在跟底下的宫人交代事情,便见着皇上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头扎进了冰天雪地里,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感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风雪无情地拍打在脸上,直到元景年察觉到身上的寒意时,才意识到先前一气之下竟穿着一身单衣就出来了,听见身后传来刘亓追赶的声音,他有些不耐地停下了步子,等着刘亓跟上来。
刘亓气喘吁吁给皇上披好大氅,又将伞高高举到皇上头上,这才小步地跟着走在皇上侧后方。他用余光悄悄朝皇上脸上看过去,嘶,好家伙,这是生了大气啊。这倒是奇了,皇上向来与昭婕妤相处时都是难得的好脾性,更别提昭婕妤有孕后那可真是呵护备至,生怕出了一点闪失,昭婕妤这是做了什么惹得皇上生了这么大气?
他一面暗自揣测着,一面心中暗暗叫苦,前几回皇上和昭婕妤闹脾气时便是看他们这些奴才各种不顺眼,这回还不知要闹到何时呢?他还得打听打听缘由,想想法子让两位贵主子和好才是正经。
“怎么走的这么慢,没吃饭么?”
“皇上恕罪,奴才这就走快些。”听见皇上冷眼嘲讽,
刘亓暗自苦笑,你瞧,这不已经开始了,不过皇上还没说这是往哪儿去呢?害,他也不敢问啊。
刘亓默不作声地就一路跟着皇上快步在宫中走着,直到走到御书房时才堪堪松了一口气,这大冷天的竟活生生走出一身汗出来。
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了皇上冷声道,“都给朕滚出去。”他抹了把头上的汗,麻利地应了声,便带着宫人退了出去,顺手将御书房的门掩上,以免进了寒气。
元景年坐在檀木椅上,心中怒火未消,看着案上摆着的折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拂衣袖折子掀到了地上。
他也不知今日为何起了这么大的气,但一想到女子一言一语之中皆是将让往别处去的心思,便觉得胸口郁结难舒,似是被一根细小的银针扎着,让人疼痛难耐,却又找不到来处。
平心而论,女子所作所为并非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处处为他考量的妥帖,但这种妥帖却只让他感到不悦和失望,甚至害怕自己如若继续待在长乐宫又听见什么锥心之言。
为何会如此?
他伸手t从案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入口只剩冰凉和苦涩。回来的匆忙,御书房的宫人自然来不及为他提前准备,若是往常,他此刻也该是在长乐宫哄女子入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