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床,手压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将她半覆于身下,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尝试再次靠近她。裴萝心慌又要退开,他追着她往前,并未做什么,只是深深地凝望她。
裴萝被他看得不敢抬头,手掌也抽不出来:“哪哪哪有你这样的?”
一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薄茧轻轻擦过下颌一处温热皮肤,动作不轻不重,让她抬起头,不加遮掩地望进他眼中。
“阿萝,我喜欢你。”
裴萝心口大恸,泛红的眼角又是一颗泪珠滚下,他小心地拭去,将她的手放于搏动的心脏上方:“我爱你,前世今生都只爱着你一人,前世你我身份有别,不愿扰你清静,故遗憾至死,幸得今生有机会,让我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裴萝,我爱你,愿得你心,此生不负,你听清楚了吗?”
她手掌在他胸前反将他一推,拉开点距离,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听清楚了,今日的份额够了,明日继续,我还想听。”
裴云庭扶住前额,笑容里已没了苦涩:“好,全听夫人的。”
拉着她从床上下来,为她整理好方才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裴萝定睛,看裴云庭安然地垂眸,一丝不茍的样子。
虽是又瘦了些,下颌形状越发清晰,尖尖的,倒显得更秀气挺拔,优雅从容,许是在这里磨的,更多了散漫不羁的野性。
他手搭在她衣襟上,耐心抚平压出的皱褶。
她看着他乌黑如墨的细密发丝,想起信里写的话,他是为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变成了她喜欢的人。
这也是他,那也是他,都是他。
微微怔愣不除,直到裴云庭抬起头瞅她,裴萝忙回神,佯装环顾四周,屋里有着熟悉的熏香气息,猜测道:“这里是你的住所?”
屋里陈设简洁而不简单,处处透着雅致,窗边习惯放上一盆兰,确是他一贯的风格。
“是。”他说,“不如王府里,委屈你了。”
“我?”裴萝指指自己,冲他耍起赖皮,“谁说我要跟你一起住?我可是奉皇命过来此地收集药草编纂医典的,属于特派人员,和你在一起,万一出事怎么办?那个……”她属实不知道他在此地做的是什么官职,该怎么称呼,“王爷看着安排吧!只要比你这里好就行!”
和他在一起会出事?很好。
裴萝!
裴云庭磨着牙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两锭银过来放进她手中,拢好她手心的银块,淡淡丢给她一句话:“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是多出来的,没空房,不跟我住是吧,钱也给你,想住哪儿住哪儿去,客栈出门往东五十里,京城来的特使您请便!”指着门让她消失,“去吧,我会派人过去保护你!”
裴萝:……
“五十里啊!”她掂着银子,默默算了下距离,用手指蹭了下脸颊,妥协了,“太远了,我就凑合一下吧,其实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她才不要跑去五十里外住客栈,在他身边待着还是更放心。再说了夫君在这里,她又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真要走也是他走!
裴云庭抱胸后退,断然驳回:“不行!你性子这么阴晴不定,万一突然起意半夜占我便宜怎么办?我很不安全!”向着门口快步走,跟逃跑一样。
“不会的!”裴萝眼眸内如碎星,冲他举起手发誓道,“绝对不会!我有人品,可以保证!”
“真的?”裴云庭背对着她,裴萝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