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想起那句“丞相何故发笑?”,一时间更加笑不可遏,直笑得花枝乱颤,指尖轻抖。
杨康无奈道,“师父!~”
陆明月正待答应,却见旁边一道人正盯着杨康腰间的短剑,陆明月正眼看过去,可不正是那全真教的道士长春子丘处机?
且说那年陆明月从山阴到临安途中,在嘉兴醉仙楼内点醒了丘处机和江南七怪,平息了一场无谓之争。时逢完颜洪烈带着金兵作乱,陆明月尾随着完颜洪烈救了包惜弱母子,丘处机和江南七怪依言赶到嘉兴法华寺,及时救下了李萍母子。丘处机拿言语激江南七怪,定下了烟雨楼十八年比武之约。江南七怪便带着李萍母子在嘉兴安家,郭靖出生之后便倾心教导郭靖。丘处机却往北边大金国去走了一圈,并未发现包惜弱母子的踪迹。
这几年来包惜弱带着杨康居住在陆府,深入简出,人影不见。长春子以为这辈子都寻不到包惜弱母子的踪迹,他走遍了江南江北,本来都快放弃了。此次听说朝廷有意出兵伐金,便到临安来探探消息,想不到竟意外看见这小男孩腰间别着的短剑。
丘处机忍不住急声问道,“小孩,你可是姓杨名康?”说着同时伸手捉向杨康。不料那小孩竟脚尖一动,忽然脚下一滑,左突右窜,轻灵地躲到了那女子身后。丘处机一把竟捉了个空,不觉奇道,“咦?”
杨康不自觉踩着凌波微步避开后,见这道人面容清瘦,身后背负一柄长剑,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便在陆明月身后探出头来,好奇问道,“道长你认得我吗?”
丘处机忍不住长啸一声,望空叹道,“杨兄弟,我终于找到了你的后人!”他看向杨康聪明可爱的乖巧模样,又叹问道,“上次我见你爹娘时,你尚在你娘腹中。不想流光似幻,转眼间你便已经这么大了!不知包娘子现在何处?”
杨康听他提到了爹娘,心生好感,不觉问道,“道长是何人?是我爹娘的朋友吗?”
丘处机轻道,“贫道丘处机,乃是你爹爹的旧识。你且带我去见过令慈,以后贫道便留在临安教导你。”
陆明月听到这里,不觉微微一笑。杨康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叫道,“我有师父了!我师父可好了,对我母子恩重如山。道长你是个好人,可是我已经有师父照顾了!道长不用费心了!”
丘处机这才看向陆明月,这女子一身青衣,面带轻纱,目光清浅,笑意盈盈,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但丘处机却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好说话的气势,他抱拳向陆明月施了一礼,“贫道丘处机有礼了!不知娘子如何称呼?”
陆明月拱手回礼,笑道,“丘道长客气!在下陆明月,现忝为康儿的师父。包姐姐在陆府多年,玉体安□□活平静。我二人情同姐妹,康儿又是我徒弟,道长尽可不必担心。”
丘处机朗声道,“多谢娘子善心!只是贫道乃是杨兄弟的生死之交,杨兄弟既遭不幸,贫道须得对康儿尽教养之责,否则将来九泉之下只怕无颜面见杨兄弟。”
陆明月挑眉笑道,“教养之责?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教养康儿已有五六年,道长一来就要抢走我徒弟,却是何道理?”
丘处机讷讷道,“这……这……哎……”,说着长叹一声,将与江南七怪十八年之约细细说起,又道,“非是贫道无理,只是江湖之中信义为重。江南七侠仁义守诺,贫道若不尽心教养,又怎能与友人赴这十八年的比武之约?”
陆明月微笑道,“既如此,这十八年比武之约我依旧替康儿应下了。按郭、杨两家之约,郭靖、杨康本当结为兄弟,十八年后以武相会,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道长无须留在临安亲自教养,我自会教康儿前去赴约。还是说,道长担心康儿的功夫不敌那郭靖?”
丘处机面带愧色,说道,“贫道岂敢?看康儿小小年纪,轻身功夫已是如此了得,便知女侠功夫甚是了得。只是,陆女侠仗义应约,悉心教养杨兄后人,贫道惭愧,徒受女侠之恩,无所作为。”
陆明月笑道,“道长客气了!我教养康儿,本是我与他的师徒缘分,道长何须惭愧?若是他爹杨铁心向我道谢,我也就受了。道长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我对您又有何恩可言?”说着说着,陆明月灵机一动,忽然说道,“若是道长当真过意不去,可否为我办一桩事?”
丘处机答道,“只要不违背侠义,女侠但说无妨!”
陆明月笑道,“自然不会违背侠义。道长既然来到临安,想必也是听说了朝廷即将北伐的消息。我请道长办的事,恰与这有关。附近恰好有一处茶楼,咱们去茶楼中细说。”
射雕7
陆明月与丘处机说道,祖父陆游年近七十,担任湖襄一路的主帅。虽然眼下身体康健,总免不了担心征战之中的安全问题。丘处机本为侠义人士,痛恨金朝凌虐大宋百姓,恨不得早日收复河山,不待陆明月嘱托,便主动请愿到陆游帐下听令,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陆明月大喜谢过,丘处机反而谢道,“久闻陆大人之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金声玉振,如雷贯耳。今日贫道能到陆大人帐下听令,实属幸事!女侠放心,贫道以命担保,必当护陆大人周全!”
十日后三路大军誓师,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从临安出发,行军路线仅高层掌握。在韩家的担保运作之下,皇帝同意授予各路主将便宜行事、事后再奏的权利。金朝虽安排有细作在朝,但也只知大宋分四川、河南、淮河三路进军金朝,具体行军路线却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