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洲察觉了苏峙的意图:“别动,我帮你摇起来。”然后走到床尾,将苏峙的床慢慢地摇到合适的位置。接着便继续回到苏峙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
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但苏峙的嘴巴很干,很难受。他想让苏峙帮个忙,但是看到顾清洲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又没敢开口。
这会儿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虽然他不知道顾清洲到底是如何找到他的,但他能知道的是,顾清洲一定很生气。
苏峙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试图通过这种办法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顾清洲默不作声地起来,转身就要出门。
“你,你去哪?”苏峙连忙问。
“这会知道怕了?”顾清洲哼了一声,看着低着头在那不说话的苏峙,又心疼又生气。
虽然他用最快的方式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可依然还是没有赶上苏峙的手术。虽然这是一个对苏峙来说很简单的手术,可顾清洲心里总归是担心害怕的。
侯进国得知顾清洲是苏峙的同事兼邻居之后,对顾清洲也是很热情,打听了苏峙平时的工作与生活,这起码让顾清洲的时间变得好过了些。
好不容易苏峙出来了,看着推车上嘴唇煞白的苏峙,顾清洲的心里只剩下了心疼。
一想到这段时间苏峙对自己的躲避,顾清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再次冷哼一声,继续往门外走。
苏峙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清洲就已经出了病房。
苏峙瘪瘪嘴,什么人嘛,去哪都不知道要说一声的嘛?
顾清洲来得急,来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拿什么东西,想的就是到医院之后缺什么再买。如今,苏峙的病房里连一个喝水杯子都没有,让他更加恼火。
顾清洲能看出来,侯进国对苏峙的确关心。但可能太长时间没有关心过这个儿子了,以至于一些必需的东西都没有准备。他打听过了,捐献者的休养时间不需要太久,但前三天至少要在医院观察。
那这三天,苏峙就要这样干巴巴地在医院躺着,连口水都喝不上?
过分!
顾清洲从护士站离开,手上拿着从护士那里借来的一次性杯子和棉签,礼貌地道了谢。他走后,见证过他对苏峙温柔的护士在那窃窃私语。
“谁又惹到这个帅哥了?刚才明明那么温柔,怎么现在脸这么黑?”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吧,肯定是心疼了呗,你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啊?”
“啊啊啊,你的意思是说——”
顾清洲回到病房,苏峙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睡着了。只不过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还蹙在一起。顾清洲轻轻地在苏峙的旁边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他。嘴巴不仅白,还干干的,有的地方甚至起了皮。他现在不能禁食禁水,顾清洲蘸了下棉签,轻轻地在苏峙的嘴巴上按了按。
被湿润的感觉让苏峙跟着抿了抿嘴巴,顾清洲拿开棉签,想再蘸一蘸水。
“还要~”苏峙闭着眼睛,在睡梦中撒着娇。
顾清洲又瞪了苏峙一眼,小没良心的。
就这样,苏峙睡着,顾清洲给他蘸了一次又一次,总算让苏峙的嘴巴看起来润了一些。
在整个过程中,苏峙都没有醒过来,时不时地还会翻下身。听说做穿刺之后,脊椎一下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酸痛。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每次苏峙想翻个身,也只能翻一半。
而顾清洲,就趴在苏峙旁边,紧紧地握着苏峙的手,也渐渐睡着了。
连日来的担忧让两个持续高度紧张的人在这一天终于放松下来,除了苏峙偶尔的酸胀感,两人都睡得很实。
直到侯进国高兴地跑进来,这才把两人惊醒。
侯进国很激动,没有注意到两人相握的手。顾清洲在他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苏峙的手松开,而苏峙则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手术很成功,很成功,很成功!”侯进国似乎不会说别的话了,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苏峙自然也很高兴,但他脸上依旧冷冷的:“那还不去照顾他们,来我这做什么。”
侯进国有些尴尬,笑容僵在脸上。
“阿峙的意思是,两个小朋友需要照顾。听说术后还要注意有没有排斥反应,他这边有我,您放心照顾弟弟妹妹们。”顾清洲缓解了侯进国的尴尬。
“那小然,你好好休息,我过会再来看你。”
侯进国还是没有改掉对苏峙的称呼。
苏峙淡淡地应了一声,侯进国讪讪出去了。
侯进国一走,苏峙立马变了样子。他对着顾清洲伸出手,示意他坐下来。
“做什么?”顾清洲淡淡地回应道。
“疼。”苏峙委屈地说。
刚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拿棉签帮他润唇,他就知道是顾清洲。
顾清洲一定不会离他而去的!
顾清洲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心情。他探起身,帮苏峙调了调身后的枕头:“哪里疼?是腰椎吗?这样一直久靠也不好,要不再继续睡——”
顾清洲的脸距离苏峙的极近,但一直都没有看着苏峙,给他专心地调整着枕头。
苏峙直接就吻了上去。
身后依旧很疼,时不时的肿胀感让苏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一个很久不锻炼的人突然大量的运动所带来的酸胀感,一时间无法消除,任何举动都无法缓解。
可亲顾清洲就不一样了。
虽然苏峙的吻技还不是那么成熟,可是只要能亲上顾清洲,那种酸痛的感觉就会被他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