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表达角色的情绪时,心里想着要表现出来的,和实际表现出来的,很大可能会有出入。
这个时候就需要对着镜子去调整表情,并牢记于心。
但也有一种人,他们能把握人物情绪,并用自己的表情和语言节奏表达出来,准确无误。
这是一种天赋,演戏的天赋。
路繁就是这样的人。
记得大二那会儿,他被表演课老师拉去当助教,带的就是路繁所在的大一新生班。
初级教学的固定情景主题,二十几个人演得五花八门。
在一众生瓜蛋子里,路繁的表现十分惹眼。
既不用力过猛,也没有不到位的地方,是那样的刚刚好。
被老师点名表扬时,路繁站得倍儿直,嘴角噙着笑意,头顶细碎的灯光溺在眼睛里,看向的却是站在老师身边的他。
那时乔意洲想,要是路繁有犬类的毛绒尾巴,怕是会摇个不停。
排练室内桌椅笔本样样俱全,乔意洲坐下来细致地读起剧本,并在上面标注些什么。
认真到有人推门进来了都浑然不觉。
临近黄昏的阳光醇厚深沉,经玻璃折射出不规则的形状,映在书桌旁男人白皙的脸上,泛着不真实的莹光。
路繁站在阴影处,没有出声,他觉得这场景好像由万千个熟悉的画面堆叠而成。
在教室,在图书馆,在他们家客厅。
“这间果然被你们占了。”叶言和张岚语推门进来,“你们是在排练吗?怎么离这么远?”
乔意洲闻声抬头,这才看到和他几乎隔了整个房间的路繁。
他努力扬起嘴角,转移话题:“你们一组啊。”
“是的,演一对苦大情深的情侣。”两人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那我们先去对台词了。”
空气再次凝固,乔意洲将剧本翻到第一页:“我们也对台词吧。”
《密语》中的年颂和许攀是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境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年家是那个时代赫赫有名的世家,长子年颂自出生起就享尽风光,后来顺理成章接替父亲成为地方军官。
而作为私生子的许攀不被承认,身份低贱的舞女母亲去世后他被敌国人收养,多年后带任务归来。
许攀初回年家便开始扮猪吃老虎,假意和年颂交好,借此寻机会进入警局。
乔意洲:“哥哥,这么早便要去警局了吗?”
乔意洲的角色比路繁角色年纪小,还要喊他一声哥哥。
被连叫了好几声的路繁使劲压了压想要翘起的嘴角,之前只有他叫学长和哥的份儿,这次轮到乔意洲这样叫他。
而且相比之下,“哥哥”总有点撒娇卖萌的意味。
围读顺了一遍词后,他们打算先排一下整篇最有难度的一幕戏。
前几季包括这一季有一个硬规定,为保证公平性,六位嘉宾拍摄时没有ng的机会。
一条拍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老师打分和后期剪辑播出也都是根据这个来。
若是出现大失误需要重拍一条,则要预支一定的旅行经费来兑换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