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病人神智清醒,询问的问题都能回答得上来,只是看状态还是有些虚弱。
“你昏迷了很久,现在才醒过来几天,有点没力气是正常的,后续让家里人给你慢慢补充营养,会好起来的。”
方秋神色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双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经历过,所以很清楚眼下的嘱托只是宽慰罢了。
但他现在不在乎这些了,他必须要赶在回到那个地方之前取得魏珩的信任,尽自己所能寻找一个最优解。
下一次电话,他还能打得通吗?
——
通话中断时,警局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梁戎率先开口问了句:“高哥,这是什么新型诈骗套路吗?”
“之前没碰见过啊?”高昌摸着下巴,紧接着低喃了句,“难道是我落时了?不行,我得问问其他同事,要是这群诈骗犯真整一唱一和这套,我们得提前做好防范。”
魏珩没有纠结这些,而是向技术部同事投去目光,“小郑,声纹能对上吗?能不能抓到这通电话的真实ip?”
技术部警员神情凝重,挠头说:“声纹对上了,但很奇怪,这通电话显示的ip就是附近的人民医院,定位没有修改痕迹,然后我查了这电话的通话记录,想不通的就在这儿了……记录显示对方根本没有给魏哥打过电话啊。”
会所
“没有拨打记录?”
魏珩愈发觉得这件事怪异,嘱咐同事继续跟踪号码源头后,当即带人前往那家人民医院。
“小袁,学校教你的吧,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对待病患要耐心,不要在工作中带入个人情绪,尤其我们还是护理,出现态度问题更恶劣。”
“护士长,我没有个人情绪,是病人……”
“没有?病人家属告状都告到院办去了,你还说没有?领导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要求我们护理部给个说法。你下了班写份检讨书给我,这个月的医护大会你准备一下上台检讨,还有,接下来半年的奖金也要被扣掉。”
“护士长……”
“别说了,好好工作。”
被叫做小袁的护士难过地跑进了楼梯间,无力地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啜泣,即使知道自己的声音不会被人听见,更不会有人在意,她还是想为自己辩解,“我真的跟病人和家属都说过注意事项了,说过好几遍,明明是他们不在意,出了问题就说是我没说清楚,我真的说了!难道我替自己解释,就是态度问题吗?什么都是我的错……”
她也不清楚自己哭了多久,郁闷地收拾情绪准备回到岗位,刚一抬头就见有人递了张纸给她。
魏珩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拿着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
小袁吸了吸鼻子,刚整理好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还报警啊!”
魏珩连忙解释:“抱歉,让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因为医患关系来找你的,是想找你了解点其他情况。”
“啊?”小袁的哭声戛然而止,但声音依旧颤抖着。
魏珩拿出手机,向对方暂时来电记录,询问:“这个电话号码是你的吗?”
小袁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看清屏幕上有些熟悉的号码,点头说:“是、是我的。”
魏珩向对方借了手机查看,确实没找到他的号码记录,再问对方最近有没有借手机给别人,得到了否定答复。
眼看着当下是问不出后续了,而他们又着急要赶去下一个地方,魏珩暂时将希望寄托在技术部的同事身上。
离开前,魏珩把自己随身带的一整包纸巾留给了护士,宽慰道:“小袁护士,我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我相信在悲伤情绪下还是没有选择放弃的你,身上的闪光点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翻涌的酸意再一次冲上鼻尖,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听到这句话,小袁还是扬起嘴角肯定地点头应声:“嗯!”
魏珩没有多做停留,当即赶往目的地,据反诈组发来的情报,他们目前已经锁定了旅游团导游的位置,因为魏珩他们也在专案组内,所以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行动。
太阳还未落幕,街边绚丽的彩灯就已经晃得人头晕眼花,门口揽客的服务生穿着得体,但结伴入内的客人刚进门就有另外的服务员随行陪同,声音一个赛一个的甜,叫人小酒还没进肚就有了点上头的意味。
会所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黑车缓缓停靠,从车上下来了两人,神色平常地走进路边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往回走,但上的却不是之前那辆车。
魏珩动作迅速地上了护驾,扫视路面情况,确认无人发现他们的行动后,对前排的人问:“高哥,现在什么情况?”
高昌拿出了两张照片往后递,“第一张黄头发、瘦瘦黑黑的男人就是旅游团导游,叫林登辉,后面那张光头是大巴车司机。从发现旅游团不对劲后,我们就一直跟踪这两个人,发现林登辉每次回来都会在这个会所待到天亮,然后去郊外找司机碰头,一起去指定地点拉人。”
大巴车每次都会把游客送到港口,他们的人在港口埋伏了好几次,每次都跟丢了。
魏珩记下照片上的长相,转手把照片递给了一起上车的梁戎,而后对高昌问:“这家会所之前查过吗?”
高昌看着后视镜点了点头,“查过,不管是假装对经营场所例行检查,还是安排线人潜入会所消费,都没发现林登辉的踪迹,好像进去以后人就消失了。”
一旁的警员接过话头,续说:“高队怀疑会所有隐藏房间,林登辉大概是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