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扩散在真空中,悄无声息,就像那么多年,被他自己无视那样,被堵在他的心里,被堵在了那个发着抖的田镜面前。
盛兆良觉得心脏绞痛,终于再次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田镜没有在他怀里,站在床边喝水,发现他醒过来后有点抱歉地说:“吵醒你了?”
盛兆良觉得汗珠从头皮层层地冒出来,他好像在一个晚上经历了两段人生,每段都犹如劫后余生。他撑住床坐起来,对田镜伸出手。田镜看出来他脸色不好,伸手握住他的,重新跪到床上来摸他额头:“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我太蠢了。”
盛兆良说。
田镜摸不着头脑,以为盛兆良睡懵了。
“你怎么蠢了?”
“我跟所有人一样,跟那些烂俗的蠢货一样。”
“啊?”
“我以为……算了。”
我以为我喜欢的应该是一个有张电影脸的美人,我以为和男演员一起走电影节红毯才是我的爱情,我以为被打光和配乐烘托的画面才是电影。
我像所有虚荣的人一样,我只是掩饰得比他们好,掩饰得我自己都没发现。
没发现我的电影是你,我只想看你。
盛兆良抱着田镜,最终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他还是很多年前那个害怕田镜会不再崇拜自己的,自大又脆弱的盛兆良。
等到他不再害怕的那天,他会对他说的。
我一直都喜欢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