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得时候还在门外叫嚣,说要把我关一晚上长长教训,看我以后还敢不敢跟她们几个对着干。”
“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就壮着胆子去摸窗户是不是上了锁,反正在一楼,大不了跳窗逃出去。”
“然后,我就隐约听到一个淅淅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也把我了吓一跳,还以为排练室闹鬼。”
何澈轻快地笑了,“没想到吧,那只鬼是我。”
“那确实没想到。”席朵瘪着嘴说:“我嚷嚷了几声叫你出来,你也不出来,光躲在里面不作声。”
“我哭得那么没有形象,你让我怎么出来?”何澈忍不住笑了笑,“总不能让你看到原本光鲜亮丽的钢琴王子,一下子人设崩塌到和讨饭叫花子没两样。”
“没想到哈,你这人偶像包袱还挺重。”席朵打着哈哈道。
“不过你还是记错了。”何澈说:“我可没有不出声,还是我主动跟你说的话。”
“是吗?”席朵拧着眉回忆,“记不清了。”
何澈用指尖点了点席朵的额头,有些俏皮地说:“你这小脑瓜子到底什么容量,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是我先问你,你是谁的。”
“然后呢?我怎么说的?”
“你说,姑奶奶的名字没必要告诉我。”
“噗——”席朵噗嗤笑出声,“我真这么说?”
“骗你干嘛?”何澈说:“本来我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结果你又继续骂我,说我大老爷们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说你被别人关在这里都没嚎一句,说我不是个男人。”
“对,对不起啊。”席朵龇着嘴角干笑了几下,“我那时候是有点嚣张过了头。”
“我不怪你,反而我还特别感谢你。”何澈温声说:“是你影响了我,让我知道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振作起来,积极面对。”
“呃——”席朵搔了搔脖子,“你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怎么我骂你,你还挺受用的?”
“没有,其实你后面还说了很多开导我和安慰我的话,是你的乐观打动了我,也是你的善良给了我勇气。”
“是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定完美的结局,凡事只要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好。”
“你还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自由。”
“在那以后我终于明白以前度过的小半生原来那么荒谬,我像一个不会思考也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妈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哪怕我再怎么不开心、不情愿,也完全不懂得反抗。”
“我记得那时候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也没有从钢琴背后出来看我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你曾经丢过一张学生名牌,是不是?”
“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席朵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呼道:“就是你夹在黑胶唱片里的那张?”
何澈微笑着眨了眨眼,“没错,那天你翻窗子跳出去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我就捡走了。”
“那你干嘛不还给我?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班级,想要还给我不是什么难事吧?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很久。”
“对不起。”他说:“我想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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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纪念的。”
“要不是那张名牌,我又怎么会知道,那天苦口婆心安慰我的女孩,就是小时候给我放烟花、带我吃零食的你?”说着又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得一脸宠溺。
“所以,小朵,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双手搭在她的背后上,轻柔的话语随着静谧的空气传入她的心间,“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
他捧起她的脸,征然地望着她,那双迷人的瑞凤眼像是要透过她的视线勾动她的灵魂。
“刚才说的就是最后一件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我发誓。”
他缓缓低头,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的双唇上。
轻轻浅浅,犹如微风过境,浅尝辄止。
清新的玫瑰花香在密闭的空间中变得愈发炽热,仿佛一曲恬静动人的旋律,悠悠然回荡在如梦似幻的仙境。
倏忽间,楼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都被悬在半空中的玻璃观光梯所吸引,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男人长身玉立,气质淡雅怡然,宛如从画中出走的谪仙。
半隐在她怀中的女人,身材纤细,长发及腰,肤白似雪。
电梯门却在此时忽然打开,门外几个举着工具穿着制服的维修人员看到眼前这一幕,如被石膏塑了形似的僵直在原地。
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三个人影,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电梯口。
蒋莉莉嘴巴张成一个圆形,何浅的眼睛睁得老大,何澄小手一捂盖住双眼,又偷摸从指缝里溜出一道贼兮兮的眼神,狡黠地笑着。
何澈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音乐会就在江海,时间定在九月九日这一天。
盛夏过去,初秋来临。
江海的温度依旧炎热,后台休息室内的空调开得很低,蒋莉莉缩在椅子上冷得牙关打颤,瞧了眼旁边正忙着照镜子的席朵,揶揄道:“好了好了,你真是太美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美到发慌。”
席朵对着落地镜反复检查自己的妆容和体态,“你不知道,我这次还真有点紧张。”
今天这场他在国内巡演的收官之作,席朵再次作为特邀演奏嘉宾出席,又肩负鸣声一提首席的身份,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
蒋莉莉打着寒颤说:“姐夫这次定的安可曲有点意思,你一定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