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但就算是谣传也得有基本证据吧?”席朵一步拦到吴可静面前,尽力避免她和对方起冲突,“总不能什么都是由你们空口白牙说了算。”
“早说啊,想要证据还不简单?”那人回头对身后一人招呼道:“拿出来,让她死死心。”
身后一人冷笑着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找到想要的内容后举着手机屏幕盖在席朵面前。
席朵凝神一看,那是一个匿名帖。
帖子没有命名,仅是一串自动生成的乱码。主楼也没有一个文字,只是简单甩了两三张图片,大有一种“看图说话”的意思。
举着手机的那个人倒是贴心,不时地滑动屏幕让席朵能够完整地看到所有图片的场景。
南港豪华酒店的走廊内四下无人,一男一女相拥而行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单看男人的身形,虽然高大却有点壮实,发型是干脆利落的短发。
席朵见过这个男人,准确地说还见过不止一次。只从一个背影她就能把他认出来,那是严正轩。
而严正轩怀中搂着的女人比他矮了半个脑袋,全身被一件纯黑色的连帽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像是盖了件斗篷似的,只有发梢和小腿露在外面。
席朵一下回想起那天在南港撞见的情形,推测出画面中被风衣遮挡住的女人应该就是安恬。
图片的左上方准确地标注着年月日和时间,看样子应该是一张从监控摄像里里截取出来的照片。
“一张莫名奇妙的图片而已,能看出什么?”席朵问道。
那人显然预料到了席朵的回答,二话不说地往下拉动进度条。
只见画面跳转,席朵的身影出现在同一条走廊上,只见她蹑手蹑脚地倚靠在墙边,那模样一看就是在做亏心事。
那是当然,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刚巧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心里别提有多慌乱,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似的。
“那这张照片就不一定了吧?”那人质疑道。
“这张照片里的人的确是我。”席朵一口应道:“那天我跟着何澈在南港的酒店参加舞会,会出现在那里也很正常吧,这能说明什么吗?”
“你自己看看时间?”那人指了指屏幕上方的时间显示,“你出现在那的时间和这对男女被拍下的时间前后间隔不过十来分钟。要说不是你们提前约好的,哪有那么巧?”
“就算是一前一后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又怎么了?”席朵正觉得奇怪,反唇相讥,“按你说的意思,是认为这图片里的女人就是我?
图片向来能够引起人们的猜测和幻想,更别提再经过ps的加工,完全可以得到具有指向性的结果,这摆明了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
“不是你是谁?鬼鬼祟祟的来,神神秘秘的走,一看就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人竖眉冷眼地说:“至于何澈长什么样,我们几个还是清楚的。这个男人身材和他天差地别,一看就不是他。”
“所以,你是不是又傍上新东家了?”
“给何澈带绿帽子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可真有你的。”
“你!”席朵大声嚷道:“那都是你们凭空猜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仅仅是这两张照片当然说明不了什么。”那人说着点在进度条上的手指继续往下滑。
下一张出现在眼前的照片格外高清,不过却是一张侧脸下颌角部分的特写,并没有拍到脸和五官。从照片上看,能清晰地辨认出女人脖颈上的深色印记,那是常年拉琴留下的痕迹。
“至少这张图片可以证明,照片中的女人是个拉小提琴的。”那人冷声道:“在那个时间会出现在南港酒店里并且还会拉琴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当然不止我一个!”席朵下意识反驳。
“那还有谁?你说出来也算是自证清白。”那人寸步不让地追问。
“我……”
席朵一时语塞。
她想起了严正轩的身份,想起了他和江书瑶的关系。
以眼前这些好事人的八卦精神,想要查出照片中的男人是谁不算难事。
男方有正主且身份不低,女方又是当下知名演奏家。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说出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安恬的话,无异于直接把安恬给毁了。
安恬她已经失去了何澈,不能再失去事业,失去未来。
况且就算她说了,又拿不出证据,会有人相信她吗?
席朵可不想落人口舌,到头来再强加上一个为了撇清自己不惜拖人下水的名头。
“怎么,没话说了?”那人扯着嘴角冷笑,“刚刚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
“哈哈,果然是她没错,你们看她都默认了。”另有好事者继续添油加醋。
“她进乐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说什么是因为安恬认可才招进来的。我看没有那么简单,估计是和陈汀睡出来的吧。”
“你们说何澈知不知道她和陈汀有一腿啊?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吐血吧。”
“何止陈汀,照片里的那个不也是吗?”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愈演愈烈。
席朵额前紧绷,双手紧紧攥成一团。
“闭嘴!”她扯着嗓门大吼一句,胸腔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平。
吴可静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席朵,想要直接上手给对方一点教训。
席朵从进乐团的第一天起就熟读乐团制度,她深知其中一条就是但凡采取暴力不论对错都会被乐团辞退。
这也是她自打进乐团来一直被针对欺凌,却从来没有被殴打过的原因。因为身在鸣声,没有人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