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政务,贾赦倒是正经了一分,默默掐了掐仇己还揽着的手,挣扎出自由后,忙不迭讨好的对沈熙笑笑:“沈老,七夕好像不如元宵热闹,只是女子乞巧而已,这么办起大型晚宴来了?”他先前还以为上皇嫌应天府一堆闲人,帮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小道消息是据闻当今嫌弃金子太多。想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然后造一笔假账,洗白金子。”沈熙含笑的看眼贾赦,意味深长道:“还有一种小道消息,据传某位道士掐指一天,七夕这天特别适合牵线搭桥,有好姻缘。故而当今打算给诸位皇子以及宗室皇亲一个自由择偶的机会,也给全天下男女一个机会,只要看对眼了,皇帝赐婚。”
“不拘男女,男男也可以吧?”贾赦眼里顿时迸发出亮光:“肯定是敬哥这个心机男搞出来的。仇己,我们可以借一把东风!”
“贾大人,那一日您有政务在身。”仇己接过文件,一目十行扫过,一脸同情的看贾赦:“都夸您元旦晚会主持的好,让您继续与民同乐。”
贾赦:“………………”
沈熙缓缓补刀:“仇先生,当今也让您一同参与。据闻主持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
仇己:“…………男女?”
“是的。”
贾赦生气:“皇帝是嫌金子太少了对吧?”敢戏谑他的人?!
贾赦当即借着给上皇请安的名义,进宫旁敲侧击打听七夕晚宴用意,上皇直接让戴权领人到乾清宫。
当今一见贾赦,下意识的就想捂眼。
贾赦开门见山问七夕晚宴举办缘由,待听到是为商部筹划做铺垫,了然的点点头,默默跟网友讨教一二后,脸上却是各种不情愿,“皇上,我刚跟仇己情投意合呢,七夕让我们单过呗。”
当今一脸惊愕:“对着那张脸,你下得去嘴?”
贾赦:“…………”
贾赦闻言,挺气闷,再一次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我爹到底哪里惹您老人家不开心了?嘿,就算他们两个老头有超越友谊的暧昧,可是你会在意上皇到底跟谁好?说实话!不然,我兑换金子了!”
当今:“………………”
“朕说,别让我看见金子了。”当今一怔,赶忙道。说完看看贾赦,还略有些难为情。
“别纠结了,说啊。你总不能看了全场吧?”
“贾赦,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听贾赦混不吝,还意有所指开黄腔,当今脸一黑,声若蚊蚋,小声:“其实,我……我是怕你爹布置的作业。他太严了。”
“什么?”贾赦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我爹怎么会给你布置作业?”
“朕是继后之子,那时候你也知道的,我基本学的就是些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当今笑笑:“那时候贾将军殿前行走,而且你哥老凶残了,还有你这个御书房一霸尽是欺负我。他就有些不好意思,时常给我带些宫外的玩器,或者说些行军打仗,也偶尔会谈及父皇,想宽慰我一分。”
说到最后,当今一笑:“我现在之所以性子这么好,也得亏当年贾将军劝慰及时,不然我真得会嫉妒成执念的。”
“那你先前还待我这么不友好,也不管贾家内里乱一团。”
“呵呵,我还想你们都死光了呢。就你和贾政,都不配当贾将军的孩子。”
贾赦:“……我要给你下金子雨!”
“滚!看见你就来气!”当今冷哼。
“滚就滚!”
贾赦敏感的发觉当今话语里的一丝酸涩,自诩妥帖的给人留出时间默默回忆童年,自己默默离开。
有时候还真没对与错,只是某些了立场不同。比如上皇对待诸子的教育理念。
不过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还真至理名言。
当今终究顾念那一分情谊。
真是得回去好好抱着爹的牌位感谢一下。
贾赦回去跟仇己商量了一下,两人回了贾家新修的宗祠。相比当初在宁府西院那威严无比的祠堂,如今的堪称寒酸。不过倒也温馨,他贾赦心眼小的,就只供奉自家和宁府一脉人物,其他的贾氏族人才不归他管。
贾赦让仇己跪了主位。
仇己捏香祭拜之后,抬眼望着神龛了十个灵位,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贾赦微微昂了昂头,透过那氤氲的袅袅香烟,看着那一个个灵位,含笑冲着他最最最疼爱的祖父祖母,默默许了个愿意,然后胆大的伸手勾勾仇己的手,低声半得意半威胁:“仇己,我可跟祖父祖母报告过了。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他们可会来收拾你的。”
仇己闻言一笑,发现自己的万千话语最后只凝聚成一句简单无比的话:“不孝子孙回来,会好好的活着。”
然后仇己侧目看眼贾赦,扭头威胁:“我也跟父亲发过誓了,会好好完成他的愿望,会光宗耀祖。”
“你……”贾赦一笑:“话说以后我们打架了,会不会祖宗们也打起来?太难劝架了。”
仇己闻言,郑重的点点头,与此同时手也紧紧回握住贾赦。
贾赦一笑,牵着仇己的手,改成十指相扣。
仇己没有说话,凝视了她贾赦片刻,嘴角弯了弯。
贾赦一颤,只觉被阳光和烟雾笼罩着的仇己带着丝金芒,尤其是那双眼眸,漆黑明亮的让他沉沦其中。
这一瞬间,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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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后,世间日新月异,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作为这一切变化的中间搬运工,贾赦依旧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仇己虽有山间宰相之名,却也从未真正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