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辞的眉心几不可见地一动,这种味道真的能安眠?
“还有,如果要抓小偷的话,难免要进行一番搜查,请问别墅里的任何房间都对我们开放吗?”
李凌道:“除了我的房间和实验室以外,其他地方随便你们进。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搅,周围哪怕有呼吸声都会令我难以入眠。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小梅,不必来找我。”
陆非辞问:“万一小偷躲进了您的实验室呢?”
李凌冷笑道:“你放心,我的实验室,保证连鬼都飘不进去。”
陆非辞眉尖轻轻一挑:“既然您这么自信……也罢。”他点了点头,“对了,您妻子的房间我们是不是也不能进?”
陆非辞进入别墅后发现,客厅中随处摆放着李凌和一位女士的合照。当李凌本人出现后,陆非辞还特地看了眼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确实带着婚戒,说明他已经结了婚。
然而他又说自己睡觉时“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搅”,显然没有和妻子同房。
他至今还带着婚戒,说明两人并未离异,那么别墅中应该另有女主人的房间,可李凌方才却没有提到。
陆非辞话音刚落,就发现一旁的女佣小梅突然抬起了头,脸色不太对劲。她几乎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摇了摇头,好像在求他别再说下去了。
陆非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小梅的眼神是什么含义,再回头一看,委托人的脸色也已经变了。
他眼中爆发出一种复杂又矛盾的情绪,面部表情也因此变得扭曲起来,声音低沉地笑道:“这栋别墅已经没有女主人了……我的妻子已经病逝了。”
陆非辞一怔:“抱歉,是我唐突了。”
李凌却突然按住了桌角,身子前倾道:“虽然去世了,但她仍然是我的妻子!我的人!”
他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目光狂热又阴冷,一下子变得十分骇人。
“她无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李凌说到最后,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陆非辞惊讶地看着他,短短数息之间,委托人就进入到了一种几近癫狂的状态,吓得余小寒直缩脖子。
小梅见状,连忙从兜中拿出一瓶药来,小跑上去哆哆嗦嗦地递给了他:“先、先生……”
好在李凌还没有丧失理智,他粗鲁地扯过药,仰头一把吞下,神情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抱歉,刚刚失态了。”李凌深吸一口气,垂眸道:“自从我妻子死后,我就一直失眠,因此精神状态不大好,让各位见笑了。时候不早了,各位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说着起身,目光意味不明地扫向底下年轻的通灵者:“后半夜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小梅上前,将三人领去了各自的房间。
“抱歉,刚刚惹得委托人不快了。”陆非辞边走边对小梅说。
小梅叹气道:“不怪你们,毕竟别墅里到处都摆放着夫人相框,你们也不是第一个问的……”
陆非辞说:“那我能不能再问一下,既然你们先生听别人提起夫人都这反映,那为何还不把照片撤下?不怕触景生情么?”
小梅说:“我也想过要撤,可先生不许。夫人的照片他从来不许别人碰,连相框都是他亲手擦的。”
“这么说来,你们先生对妻子也真是用情至深了……”余小寒感慨道。
小梅垂眸,沉默地点了点头。
陆非辞:“对了,我还想请问一下,委托人的房间和实验室在哪里?”
“嗯?”小梅回头看他。
“别误会,委托人说了这两间房不许进,我们不会明知故犯,只是想知道在哪,以免误入。”
小梅伸手指道:“先生的房间在一楼走廊左侧,旁边就是实验室,那里有很明显的标识,你们路过就会看到。书房在走廊右侧的尽头,宝物都在里面,你们只要守在那里就好,夜间最好不要到处跑,先生觉浅,被吵到了就糟糕了。”
小梅说话间已经带着三人来到了二楼客房。
别墅二楼的装修风格更加阴暗,走廊上光线昏黄,配上深色的墙纸和黑色的地砖,令人感到些许不安。
“这三间就是三位今晚的住处,有什么需要可以打床头的电话,拨零后就会转接到我那里。”
小梅走后,余小寒和阿辰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聚到了陆非辞房中。
狐狸跳上了软软的大床,迅速霸占了中心位置。
陆非辞锁上了门,转身问二人道:“有什么发现?”
余小寒挠了挠头:“就觉得这委托人好闲啊,我爸也是商人,天天忙得面也见不到。”
阿辰则问道:“委托人为什么那么确定他的实验室别人进不去?”
陆非辞沉默片刻,走过去抱起了狐狸,低头问道:“你呢?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吧——”狐狸吧唧了一下嘴巴,“我饿了。”
陆非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狐狸:“你下次还想不想我带你出来了?”
“好吧好吧。”狐狸撇了撇嘴,无聊地蹬着耳朵道:“这委托人确有几分古怪,你们可能没看出来,那家伙至少有玄级修为,甚至更高。”
“什么!?”陆非辞眸子一缩。
他如今修为不高,对周围事物的感官并不灵敏,因此只能根据某人身上的装备、驱使的符咒来判断他的修为。
而李凌号称金盆洗手多年,身上什么都不带,导致他也无从下手,倒是狐狸感受到了一点端倪。
“所以说,他根本没必要请玄级以下的通灵者来帮他调查,而你们仨都是黄级……”狐狸摇了摇头,以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望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