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宸左右看了一眼,朝混沌与造化点了点头,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天水寒后方,然后目光落在天水寒身上,意味深长的道:“这一次,朕与你,都将会看到对方真正实力。”
“如你所愿。”天水寒转头,目光落在身后圣殿一座座宫殿之上,他亲眼看着混沌与造化降临在圣殿之中,双手不由握了握拳。
他当然是想朝着混沌与造化出手的,但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李宸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目光流转,落在李宸身上,口中缓缓吐出一道声音:“这一次,本殿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你也同样没有任何机会。”李宸淡淡回应。
“哈哈哈……”
李宸话音落下,天水寒便是大笑了起来,与此前的大笑不一样,此时,他那笑声里绽放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嘲讽、有不甘、有杀意、还有解脱。
天水寒这一笑,似乎就是为了将他内心所有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一般,足足笑了半刻钟。
笑过之后,他目光再次落在李宸身上,此时,他目光是那般的清澈,再无任何一丝杂念。
接着,这方天地便是响起了他平静到让人背脊凉的声音:“你我之间的牵扯,延续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了断的时候了,之前打了这么久,本殿的确留有余力,因为本殿知道,你其实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还需要时间,而本殿也想给你这时间,让你完成你想要完成一切,当初,本殿没敢做出彻底抹除你的举动,本殿的结局,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玄黄,其实本殿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你,这些年,本殿一直在为了成为你而努力。”
“朕知道。”李宸点了点头。
天水寒看着李宸,自嘲一笑,道:“不为别的,就为混沌圣焱,本殿也想成为你。”
“朕知道。”李宸再次点了点头,然后道:“朕那一次圣界之行结束回归,融合界心之时,朕方才知晓,混沌真正的身份,它是玄黄世界界灵,界心之灵。”
“所以,你我之间本就不公平,不是吗?”天水寒平静异常的双眸,闪出了一抹异样,他看着李宸,一字一句道:“若非有人暗中提醒你,你又怎么可能在不知道它真正身份之前,将它留在圣界之中?你哪里来的底气,敢如此笃定,本殿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动它?”
李宸摇了摇头,道:“没人提醒朕,朕本就在赌,一直以来,朕唯一能肯定的一点,那便是……不管这局是谁布下的,不管布这局之人有多少,也不管他们布这局有多少目的,要达成他们这些目的,都绕不开朕,所以,只要朕还在这局里,无论这局里他们安排了多少棋子,朕都是这棋盘上最耀眼那一颗,只要最耀眼这一颗还在棋盘上,其余那些棋子,吃不吃、取不取,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是啊,就像你弄那象棋一般,双方博弈,终究都是为了让对方的将帅无路可走,谁先做到谁便赢,至于将帅身侧的那些兵卒车马,别说是被牵制住不敢擅动,就是全被剔除出这场对弈之中,只要将帅还有路可走,这场对弈依旧是胜负未分,然而,一旦彼此双方都没有兵卒车马,双方将帅也无法碰面,谁选择碰面那便是谁输,可你我之间这场对弈,主动选择碰面的是你,并不是本殿。”
“你说得对,但也不对。”
听到李宸这话,天水寒眼中闪出了一抹疑惑:“哪里不对?”
“因为你忽略了朕说过的一句话,身在局中不入局,朕的确也在这局中,但朕不是将也不是帅,更不是兵卒车马。”
天水寒眉头皱了一下,疑惑道:“你非将非帅,那是什么?”
“一场棋局,属于这棋局的,可不止这棋盘上的将帅兵卒,还有主导决定这些棋子落位的执棋之手。”
“原来如此。”天水寒终于是明白了,此时,他心中不禁莫名生出了一种恐惧,他从未忽略过李宸所做的每一个举动、所说的每一句话,然而直到此刻,他方才真正明白,李宸所说那句“身在局中不入局”的意思。
明白过来之后,他朝李宸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棋盘上任何一棋子,因为你可以是这棋盘之上任何一枚棋子,你想是兵便是兵,想是卒便是卒,想是什么便是什么,至于你是什么,完全取决于与你博弈之人,他想你是什么?因为你与他一样,都是执棋之人,不但主导决定每一枚棋子的落位,也能化身为任何一枚棋子。”
”不。”李宸却是朝天水寒摇了摇头:“朕不是棋手,朕是给博弈双方提供这场布局的人。”
听到此话的天水寒心头颤了颤,神情间露出了不屑之意:“你知道布这局的人是谁吗?”
李宸也是轻蔑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局展至今,此时此刻,你与朕,便是目前这局里彼此之间的将帅,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这枚棋子,执棋之手是你不知道不了解的,而执朕这枚棋子之手,是朕自己,至于这两只执棋之手孰强孰弱,对于注定要被剔除这棋局的棋子来说,终结掉本就不该生出来的这好奇心,方是身为棋子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