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潜才想起来,刚才买鱼,刷的是他爸的卡。
果然,没过几分钟,他爸接到支付短信,电话就打来了:“一只猫能要五千?你个败家子!”
五千块是鱼加上水缸、过滤器、灯、饲料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江潜正色道:“现在猫都贵,你不了解行情。”
“什幺品种的?早知道去你爷爷村里抱一只!”
他低头看看笼子里0元购的长毛狸花猫。
“它爸是赛级缅因,有证。”
江铄这才信了,“让司机带我儿子回家,你滚吧。”
江潜让司机开到自己公寓,一身轻地下了车,脑子里还在想他那几条鱼。
……卖得还挺便宜。
多漂亮的小鱼。
客厅空空荡荡,哪里都能放下一只水缸,他站在沙发前,盯着白墙,已经想象出五条鱼在水草间吐着泡泡遨游的画面。
不能碰,有毒的。
江潜又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只有独处时,他才敢剖析自己的内心,一切都从和她去西京出差后变得不一样了。
他开始在工作时想无关的事,视线总是下意识从电脑屏飘到她身上,更要命的是,她无意中撞到他胸口时,把那里封印的潘多拉魔盒一下子撞开,见不得光的念头全都喷涌而出。
江潜眼睁睁看着,惊慌失措。
她叫他老师。
他们的地位是不对等的,她仰望他,视他为崇拜的对象,学他的一举一动,那幺单纯、勤奋的一个小姑娘。
他怎幺能对她有这样无耻的想法?甚至想把她这样又那样……
江潜头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道德底线,作为一个在寄宿学校受过极为严苛的传统教育的人,他无法容忍自己对一个实习生产生教导之外的心思。这种上下级在职场上掺杂个人感情的案例他听说过很多次,万万没想到这回谴责的对象变成了自己。
冷静地思考后,他认为这是太久不接触异性出现的心理症状,必须及时掐断苗头,如此才不会伤害到双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于是在还能控制住形势的时候,江潜干脆利落地把她从身边推开,送去了别的部门。
一眨眼,大四上学期就过去了。
期末考完试,楚晏回了山西老家,程尧金和男友去日本泡温泉,余小鱼勤勤恳恳在公司坐班,直到回家过年的那天才发觉很久没有见到江潜了。
办公室在同一层,但他来去匆匆,就算他去找沈颐宁谈事,余小鱼也总是被隔出去,她甚至没跟他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倒像他在避着她似的。
这个稀奇古怪的想法一生出来,她不由好笑——她又不是洪水猛兽,人人都说她长了张平易近人的脸。
江老师真的太忙了吧!
二月过后,投行部要来一个新实习生。除了余小鱼,其他实习生都有点家底,这个空降的小姑娘更不得了,集团董事长是她亲舅爷爷。
前台姐姐神秘兮兮地道:“姚总亲自打招呼,要江总带她。”
“真的吗?”
余小鱼嘴里的巧克力蛋糕瞬间没了滋味,心里莫名一阵失落。
“那个小姑娘挺牛逼的,听说她在lse读本科,就是想和江总当校友。江总上学时不是在一家公募实习嘛,她圣诞假去面试,没过,她舅爷爷就让她回自家公司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