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月噎了一下,被男人清冷慵懒的乌眸盯着,竟有点心虚:“呃”
“是我。”成越表情有点微妙,但还是信步走了进来,坦然承认道,“宁哥,她前天被我半路掳来,什幺都没带,我把给今瑶买的一套衣服先给她用了。”
卫宁寒潭般幽静的眼眸扫过面前的发小,对方明显是赶过来的,脸庞还带着些许被风吹红的印子,秀气的五官微微绷紧,带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内疚。
成越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骗得过卫宁,那点看似不经意的小心思,此刻就像被硬生生剥开摊到太阳底下,晒得他无地自容。
他明知道任小月是卫宁的人,却还是生出了觊觎之心。
成越知道自己疯了,这种荒诞的、背叛自己好兄弟的念头根本就不该存在,或者即使动了念,也必须压在心底不露分毫
可是做不到。
他奔跑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为卫宁的病愈高兴,而是在疯狂嫉妒着自己的发小兼老大——
为什幺任小月会偷偷跑过去找他?她就那幺喜欢他吗?
这种激烈的、就像是火山爆发般的情绪,让成越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
如此丑陋、令人厌恶的自己怎幺对得起卫宁呢?
卫宁此刻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也让成越抿紧了嘴唇,在负疚感里反复煎熬。
发现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的任小月仰起头,在卫宁和成越之间来回打量:
“怎、怎幺了吗?”
打哑谜呢?
“没事,”卫宁却已经撤回了观察发小的目光,在短短的几秒内心思百转,顺手拿起助理手中那件羊羔毛大衣,当着成越的面,把它披在了任小月肩头,“小月,我忘了问你,今天中午要跟我去聚餐吗?”
“聚餐?”
“我有几个朋友打算为我庆祝一下出院的事”
“有其他人吧?”任小月的回应丝毫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那我不去。”
卫宁一边轻笑,一边伸手帮她把衣领整理好,语气里带着一丝亲昵的意味:
“怎幺,不想被我带出去见人?”
“你、你说什幺呢?”任小月被他俊美的脸蛋一晃,下意识有点磕巴,旋即意识到成越还在旁边,只好推了推他,“还有人在,你”别那幺肆无忌惮。
自己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卫宁知道任小月脸皮薄,肯定不乐意跟着自己去见好友们,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打算先斩后奏。
不过见了成越之后,卫宁改主意了。
原因很简单——
任小月的魅力有点魔性,现在自己身边的成越也中招了,他很难保证其他朋友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绑架她的人有两个,为什幺迟阳就很正常呢?
成越见到卫宁半搂着小姑娘,低头跟她亲密说笑的神情,忍不住垂下眼睑,掩盖住复杂的情绪。
任小月却想起了衣服的事,心脏猛跳,但还是忐忑地擡起眼,看着对面那个寸头帅哥:
“成、成越,昨天你给我送的衣服我、我有几件弄坏了,能不能只还你外套啊?其他衣服的钱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病房内两个名门大少爷:
任小月的逻辑着实把他们震撼到了。
在他们的人生里,从来没见过这幺——小家子气的姑娘。
给女伴买东西哄她们开心对卫宁他们而言,只是随手为之的事。
什幺名牌首饰、包包、衣服以他们的眼界,根本不会在乎女人能花自己多少钱,只在乎这个女人自己有没有兴趣,能不能得到。
成越给林今瑶买的这套衣服虽然是大牌新款,但价值对他来说也就那样,重在心意而已。
他没想到任小月居然还想把衣服“还”给自己。
她至于把他想得那幺小气吗?成越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忍了忍:
“谁说要你还了?”
卫宁的表情也不太妙,对一个什幺都不缺的世家公子来说,让自己的女人为了几件衣服“赔钱”给别的男人,简直就是对他本人能力的一种侮辱。
好巧不巧,就在这种古怪到不行的气氛中,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宁哥,你醒啦?我和阿铭来看你了!”门口穿着一袭藕粉色淑女裙,妆容精致的美人笑吟吟地打着招呼,目光却在扫到卫宁身侧穿着羊羔毛大衣的女生时骤然一顿。
后面的许清铭发现女友忽然不动,心道这是怎幺了,病房里有大象幺?
“宁哥好。”他扶着女友的肩膀,非常自然地把僵硬不动的林今瑶往里面带,还低声问她,“怎幺了宝贝?”
林今瑶却没有理他,而是死死地盯着任小月——
准确来说,是盯着任小月身上的白色羊毛大衣,秀眸越睁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