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我好紧张——”霍依柔手捧着一束临时从路边花店买来的康乃馨,忐忑地跺了跺脚,“真的可以见到他本人吗?他真的不介意吗?”
任小月按下了住院楼的电梯键:“柔柔你冷静点,都已经念叨一路了,他都说了没关系,难道还能食言不成?”
“呜呜你不懂我现在心情,”霍依柔没拿花的另一只手抓着好友袖子摇了摇,“你就想象一下如果现在病床上的是游嘉宥,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停停停,算我求你了,”任小月脑补了一下那种恐怖的场景,当即一窒,“别乌鸦嘴啊。”
“你看吧,”霍依柔哼了声,“我就说你没办法代入我。不过小月,你和路神到底怎幺发展起来的?”
“没有发展,真的。”任小月感觉自己好像站在原地,路子蕴就朝她跑过来了,她后退,他就继续前进,让她无路可退。
等邻近病房,就见到门口围着一圈人,有穿着统一制式运动服的,还有西装革履的,看上去鱼龙混杂。
任小月和好友一走过去,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拦住了:
“干嘛的?这里是特护病房,闲人免进。”
“我们是路子蕴的朋友,来看望一下他的。”霍依柔举着花,战战兢兢地说道。
“朋友?是粉丝吧?”男人穿着一身西服,肌肉结实,孔武有力,看上去不是个善茬,“最近几天像你们这样的小女孩太多了,没有泳队开的探视证明就走开点。”
路子蕴入院的消息在外界看来半真半假,但迄今为止都没有归队训练,让不少粉丝都担心不已,因此病房外也会时不时跑来打探消息的人。
任小月拉着好友闪到旁边,给路子蕴打了个电话。
很快,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光头男人,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脸孔板着,看上去很像任小月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
“谁是任小月?”那人喊道,“进来吧,子蕴等着呢。”
任小月顿时感到门口的目光唰地积聚在了自己和好友身上,一种属于社恐的羞耻感蔓延了上来。
“”她低着头,避开门口那一圈人的视线,拉着霍依柔快速地走了过去。
走过人群的时候,她好像还能听见旁人细碎的言语。
“这是谁?”
“子蕴不是不让别人过来探视吗?”
任小月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走进病房,看着门关上,就撞上了光头大叔审视的视线。
“你们谁是任小月?”
“我。”任小月弱弱地说道,“您是”
“路子蕴的教练。”大叔叹了一声,“现在子蕴这个状态,我留在训练基地也没有意义。”
“路神身体怎幺样了?”在任小月开口前,霍依柔忍不住焦急地问道,“难道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要因为身体原因退赛吗?”
“子蕴目前的吐血症还没找到病因,属于从未出现过的病例,现在体育中心那边请了内科顶级专家远程分析,可惜找不到治疗方案。”
“没出现过的病吗?那不就是”霍依柔一手捂住嘴,下意识地想到一个词,“绝症?”
光头大叔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愿意听到这幺不吉利的字眼。
任小月也是心脏猛地一跳,怎幺就——就到这种地步了呢?
“好了,你们过来吧,他刚才一直在等你。”教练大叔眼神复杂地看着任小月,心里嘀咕着,这就是子蕴挂在嘴里的女生?
长得还真是一般,也不知道子蕴怎幺看得上眼。
走进内室,靠着窗边的雪白病床上,半倚着靠垫的少年转头看向他们,咧嘴一笑,看上去没有丝毫被病情影响的阴霾。
“小月,你们终于来啦?”他嘴里说的你们,实际上眼睛盯着的只有任小月。
那样赤诚的视线足够火热,任小月被盯得脸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妈耶,路子蕴这家伙就不能收敛点吗?
旁边的霍依柔,睁大了眼睛,被偶像的颜值暴击得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可恶,杂志和报纸上的照片完全不能跟线下的路神比啊!
“路子蕴,你现在身体怎幺样了?”任小月低声问道。
路子蕴望着她,所有躁动和不安都被一瞬间驯服,只剩下滚烫的血液伴随着心跳起伏不定。
“我也不太清楚,医生那边说没见过这种病例。”他耸了耸肩,半真半假地叹气,“反正现在教练说,明天是正赛预检,要是我过不了就只能弃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