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知道她喜欢陆西楼,他就以为,她根本不想介绍自己的朋友跟他认识。
他就再没提过。
车厢里一阵沉默。
白西月坐回驾驶座,拢了拢头发,发动了车子。
良久,他说:「对不起。」
不管当时白西月什麽态度,终究是他忽视她了。
哪怕心里有醋意和不甘,也不该对她冷落。
冷落她,偏偏心里还放不下;想靠近,又怕被拒绝。
结婚那段日子,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甚至,他连质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到时候所有的事实会摆在两个人面前。
他怕,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可即使这样,最后,他还是没能留住她。
如果那时候,他能努力一点,大度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
所以,他说,对不起。
白西月笑了笑,眼底却有几分哀凉。她说:「不用说对不起啊,都过去了。」
季连城道:「我记得你的朋友,有个叫林鹿的。」
两人结婚的时候,林鹿是伴娘。
白西月点点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前两年全家移民了。」
季连城又问:「那,刚刚那个人……」
白西月道:「是我读研究生时候的学长,在省立医院上班。去年去了国外进修,刚回国,后天一早就要走,所以明晚我请他吃个饭。」
学长,同专业,现在还是同行。
刚刚远距离看着,那男人也是高大英俊,风度翩翩。
季连城更酸了。
远处黄灯亮了,白西月踩了剎车:「但我不会食言。明天你去接木木,我吃了饭,尽量早点过去。」
她说完,看向季连城,轻声道:「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知道她不是特意食言,如今又用这麽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话,季连城心里顿时熨帖了。
他嗯了一声,唇角有点不受控制地想上扬。
他又道:「其实,我的朋友也不多。如果你方便,哪天我带你见见他们。」
白西月奇怪道:「我见你的朋友做什麽?」
季连城的唇角立即就压下去了。
绿灯了,白西月踩了油门,道:「何况,你的朋友,非富即贵的,规矩很多吧?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想见。」
其实当初季连城要娶白西月,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很是震惊。
像他们那种身份,多数时候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要为了家族利益,成为联姻的工具——当然,也有例外。
但他们没想到,季连城会是那个意外。
毕竟,季连城是那种一板一眼、冷漠肃然的人。
既冷漠,又无趣。
他们甚至想不到他会谈恋爱。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跟他们说,他恋爱了,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