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能搬出老家伙做保,我还有甚信不过。”凌安却是笑了,手指一抹,掌心凭空出现一只方盒。
“喏,你的解药决明,三颗都在这儿。”他打开盒子,向苍厘展示盒中蜜粼粼的蜡丸,“关键的来了。这服用方式和蹀躞一样,吃下的时间也要和服毒时一样。切记,一定得在同月同日同时同刻服下——否则无效。之前所有都算白搭。”
苍厘自忖片刻,挨个儿将具体时间想清楚了,这便收下盒子:“多谢先生,苍厘感激不尽。”
“嗯,怪没诚意的,不如以后让长空跟我得啦?”
苍厘侧目,刚好看到鹘鹰翻了个白眼。
凌安“呿”地回个白眼,摆摆手,自顺原路翻了出去,“走了走了,养不熟,伤心了。”
这人一走,院里顿时没声了。苍厘发现牧真早自觉退进厢房,打定主意做个君子。他放了鹘鹰,过去敲门,“走么。”
“去哪。”牧真的声音闷闷传来。
“把人放回去。”苍厘道,“不然等着他们醒来拆哨所么。”
两人按着齐修筠先前所说,直接骑着赤虎落到得意楼外,由小厮引着进了梦华居,将昏迷不醒的白氏姐弟并排放在榻上,一口清烟重新喷上脸去。见人眼皮开始跳,反手锁好房门,绕道酒楼南苑的后巷。
巷子中灯影淡淡,投在青瓦白墙间,倒显出一点与世隔绝的宁静。
“对了,齐修筠呢?”
“还在朱招肚子里。”牧真皱皱鼻子,“我不太信他。但确实得带着他。”
“既不信他,就该查。我倒想看看,他知道白家人和此事无关后会有什么反应。”
“和案子没关。”牧真冷冷道,“我就是觉得他跟着碍事。”
“直觉挺准,做法却没切到点子上。”苍厘打住脚步,“不必耽搁了,把人放出来吧,就在这里问。”
“凭什么?”牧真简直莫名其妙。
“你以为我刚才只是看验尸么?我看了在场每个人。齐修筠就算不是凶手,也藏着什么要紧事。”苍厘头头是道,“齐相宇的死状过于诡异。一般来说,和你一样不想看,正常;像他一样想看不敢看,也正常。但作为齐家特遣的协助人,他不正常。”
牧真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对,这也是你不信他却带着他的原因。”苍厘强调,“他此行算作天钧堡的话事人,眼睛总得放在该盯的事上。验尸一事尤其重要,一定得全程观录才好。但他只是远远站着,实在说不过去。”
牧真僵在当地。
“还有一点。”苍厘继续道,“我无法断定他和齐相宇的具体关系,但他不该在后来讲故事时,屡次滑开视线,不敢与我对视。我注意到,他每次目光游移,都是在说‘白姑娘’的时候。”
牧真蹙眉,“你早就怀疑他,为什么不说。”
“多点线索总归不是坏事,反正人都送上门了,又丢不了。”苍厘往墙头一靠,“来吧,放人,早点说完你还有空睡觉。”
赤虎闻声摆尾,张嘴却是一串五光十色的火星儿,平地放烟花似的热闹。苍厘一闪,但见虎躯兀地一歪,整只虎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