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野鸡烤了很久,到最后香味伴着油滋滋的味道一路传开,穿过马车轿帘进入林珺鼻子。
好香啊。
林珺耸了耸鼻尖,眼中的泪意早就憋回去了,更多的是生气。
顾燕帆就是抽风,她要是再理他就不姓林。
这破鸡,大不了就不吃了。
林珺一边这么想,一边找干粮。
结果现他们从端州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根本没准备,离开禹州的时候倒是随意,但两人谁都没想起置办。
得,现在是没得吃了。
林珺更加生气,她笃定顾燕帆就是仗着这点故意气她,然后逼她低头去求口吃的。
我堂堂相府嫡女,哪怕饿死也绝对不会向这种卑鄙小人屈服。
林珺眼中的卑鄙小人正看着油滋滋的烤鸡愁,这本来就是烤来给林珺吃的,现在怎么办?
直接拿过去?
那会被直接丢掉吧。
如果在给顾燕帆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说那些话。
何苦要吵呢,他现在本就没有资格找林珺要一个答案不是吗?
真要吵架以后有的是你死我活的日子,现在为什么不能稍微快乐些呢。
至此,阴郁多年的小侯爷终于说服了自己。
顾燕帆调整心情,串着烤鸡主动上马车。
结果掀帘子的时候掀不开,定睛一看现那边些许露出来的葱白指尖,是林珺拽住了。
里面传出少女怒意未消而显得有些闷的声音,“滚。”
顾燕帆现他没有不耐烦,也生气不起气来,温柔语气简直信手拈来般,“我错了。”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拽着帘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顾燕帆明明可以硬拉开,却耐着性子继续哄,“我赶了一天路,说的是混账话,小姐大人大量,能不能不同小人计较?”
他这口气,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林珺的人,主次关系完全颠倒。
林珺听得生气都忘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燕帆难不成疯了?
她把帘子拽得更紧,心想绝对不能放他进来,这也太不正常了。
然而这还不算最过分的,吓人的是林珺的指尖忽而一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握住了。
她听到顾燕帆温柔的声音又响起,“夫人,我真的错了。”
林珺如遭雷劈,整就一个外焦里嫩,手烫到了似的缩回,帘子因而被趁机掀开。
顾燕帆散着满身烤鸡的香味进来,很香,但诡异的让饥肠辘辘的林珺丧失食欲。
“你……”林珺本能的往后挪了些距离,紧皱眉头嫌弃的盯着顾燕帆,“你又想干什么?”
对方绽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清风拂面般的俊朗感扑面而来。
“刚才是我不好,吃的全给你,我今晚饿着给你解气。”
林珺倒不是没见过顾燕帆笑,他在京城的时候特别能装,当着外人的面对林珺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什么深情模样都装的出来。
但那时林珺能感觉到顾燕帆心底的不情愿,现在不同,现在她只觉得顾燕帆中邪了。
“不吃。”林珺无情拒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赶紧滚出去。”
刚才吵架时顾燕帆“丑陋”的嘴脸犹在眼前,现在管他是真低头还是假做小,林珺都不稀得原谅他。
她很硬气,无奈何肚子不争气,在整车厢的烤鸡肉香中咕噜噜叫出声。
林珺当即黑了脸,尤其看到顾燕帆因而笑意更甚的时候学恼羞成怒。
“你不走我走!”
她刚起身,还没等走一步就被顾燕帆挡住,男人低三下四的求她,“夫人,小姐,你跟我置气别饿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把串着烤鸡的树枝塞到林珺手中,“要走也是我走。”
说罢重新拉开帘子,当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