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能看的吗?黑灯瞎火之下,成何体统!
待心跳恢复正常,他偷感十足地将指间打开一条缝,表演还没结束。
“有人。”泪痣男的手臂抵在耳钉男胸口,一改先前高冷矜持的模样,羞涩地说。
“这大半夜的,哪有人?”耳钉男痞笑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眼看两双嘴唇又一次缓缓靠近,钱钱突然大喊一声,“停!”
在场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钱钱的脸涨得更红了。他无意打扰拍摄,冷不丁地喊停,完全出自本能。
“卡,休息十分钟,准备第二次。”程好下达指令,而后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钱钱赶忙道歉。
“没事,再录一次就好了。”耳钉男前来安慰道。
“正好有细节我不满意,而且无论拍得多么完美,程好都得让我们重录,习惯了。”泪痣男也很善解人意,转而对耳钉男说,“你个畜生会不会亲嘴啊?都磕着我牙了。”
“总比你跟死人似的好。”
“那叫贴合角色懂不懂?会不会演戏啊。”
他们拌嘴的工夫,钱钱溜到周秉臣身边,有他在,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吓着了?”周秉臣在他头顶揉了两下。
“嗯。”钱钱少见的没逞强,“他们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不尴尬吗?”
“这叫为艺术献身,很多电视剧和电影里的演员都这样。”
“我知道,就是没想到他们会来真的。”
“看来你不光没见过萤火虫。”
“你别笑话我。”钱钱还在为闯了祸而郁闷,余光瞥见星星点点的亮光。
仔细看,那是由无数萤火虫组成的一片黄绿色的光芒,像一颗颗散落在草地里的夜光玻璃珠,美得不像话。
“好漂亮。”郁闷一扫而空,钱钱情不自禁地感叹。
“嗯,很漂亮。”周秉臣注视着他,说。
皎洁月色下的人,更漂亮。
“钱钱,我有个电影想看好久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将要下班时,程好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说。
“你不用拍戏了?”钱钱在清点当天的营业额。
“我们搞艺术的,切忌只出不进,只有不断吸收外来精华,并内化于自己的东西,才能为观众带来更好的作品。”程好头头是道地说,“去不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问问周秉臣。”
“你都多大了,出去玩还得征求家长意见?”
家长?钱钱下意识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即便他和周秉臣如影随形,可他们既不是恋人,也算不上朋友。
朋友不会夜夜同床共枕,恋人在同一张床上又不会什么也不做,硬要形容的话,他们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