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再见。”此起彼伏孩子稚嫩的声音。
苏韵勉强笑了一下,疾步往门口走,与正赶过来的王老师碰到了,苏韵朝她点点头,步伐匆忙。
苏韵从出租车上下来,按照方才在出租车上方兰告知的位置,她进了医院大厅就往急诊室跑。但今天医院大厅十分的繁忙,救护车的鸣笛此起彼伏,不断有担架推着进来,似乎是发生了重大车祸。
苏韵无暇顾及,脚步极快,却在大厅中间与一男人撞在了一起。
那男人也是刚进门,大概是苏韵步伐太快,没有看到男人,就直接从男人的身侧撞了上去,苏韵的鼻梁磕到了对方宽阔的背上,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下来,身体也由于惯性差点往后仰倒。
所幸男人心好,抬手拉了她一把。
苏韵揉着鼻子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两人都愣住了。
苏韵惊讶道:“孟先生?”
孟允安松开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笑容温和有礼,道:“原来是沈太太,哦,不,苏小姐。”
苏韵没有在意,点了点头,道:“我还有点事,孟先生,我先走了。”
孟允安仍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绅士道:“好,苏小姐先忙。”
苏韵嗯了一声,转身就跑。
孟允安却站在原地没动,摩挲着下巴看向苏韵离开的方向。
梁瑞也看了看那个方向,已经没有苏韵的人影了。
梁瑞道:“孟总,沈……苏小姐怎么了?”
苏韵曾经的称呼是沈太太,这在a市也不是一件稀罕事儿。a城沈家娶了一位平民少奶奶,在当初不知粉碎了多少千金大小姐的梦。苏韵其人也数次登上娱乐晚报,照片恐怕也被戳了不知多少个窟窿了。
而与结婚不同,当年沈洲了苏韵一场盛大的、令无数女人都心动的豪华婚礼,离婚时,两人却低调的很。但饶是如此,就“离婚”一事,就足够轰动整个城市了。
两人婚离的不声不响,连何时去民政局换了证都没人发现,只是在后来沈洲亲口对记者说,众人才知道他们二人已离了婚。
而至于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呵~
梁瑞道:“那位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孟允安收回视线,勾起嘴角,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有趣罢了。”
两人往电梯走,梁瑞忍不住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孟允安似笑非笑,脚步沉稳,道:“那沈大少当年把这位娇妻捧得那么高,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给摘下来,倒也狠得下心离婚,呵呵。”
聊到沈洲,梁瑞的八卦和吐槽之心也十分强烈,笑着说:“说不定是他们其中一位移情别恋了,婚内出轨什么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但那位苏小姐看起来不像是会乱来的样,那……就是沈洲出轨了。”
说到这里,孟允安嘴角的笑意更浓,可眼里却没多少温度,淡声道:“沈总可是自诩正人君子,从不做这等低俗三流、败坏名声之事啊。”
梁瑞笑,“大概也只有女人才会相信了。”
孟允安勾着唇角,正巧电梯来了,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没什么温度的笑,“行了,我们先去看看生病的老人家。”
梁瑞也敛了脸上的笑意,两人走进电梯,他按下楼层号,沉声道:“是。”
苏韵疾步赶到治疗室门口,方兰看到她到了,忙小跑过来说:“刚进去一会儿,医生说应该没有大碍,就是可能要输点血。”
苏韵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心终于落回了远处,可仍旧无法平静。
方兰面色愧疚,犹豫半响,低声说:“对不起,苏小姐,都是我的错,我……”
“方阿姨,”苏韵打断她,脸上带着宽慰的神情,说,“从我离婚后,你就带星星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平日待星星和亲生一样,星星也非常喜欢你,这点是无法骗人的。”
方兰愣了愣,看着她。
苏韵继续道:“这一年星星成长的非常好,我要工作,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你在照顾她。孩子太小,你一个人精力也有限,而且如果是我照看她,星星恐怕不知要摔多少次。”
苏韵苦笑,“没事的,阿姨,你别太自责。只要下次注意就好,我们都不希望星星受伤。”
方兰唉了一声,说:“星星吃过早饭有些不开心,我见外面天气还好,太阳不大,打算带星星去小公园里转转。今天给星星穿着是背带的小裙子,下楼梯的时候星星不让抱,也不让牵她的手。她自己扶着楼梯下,也怪我,没有看住,孩子摔下去的时候我拉住她的衣服上的背带了,结果扣子没扣好……”
说到这里,方兰说不下去了,虽说苏韵说的有道理,一岁半的孩子,走路跌跌撞撞,正是不愿让让人抱不让扶的年级,调皮好动,又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方兰一个人照看星星其实并不是很容易的。苏韵给工资,方兰照顾星星,本是很正常的雇佣关系,无论方兰的工作是否容易、还是难度很大,这都不是苏韵该考虑的,而方兰在工作的途中出了错,苏韵也是极有理由去家政中心投诉她、辞退她的。
但苏韵没有责怪她,甚至开解她。
方兰很感慨遇到了一个好主人家,但到底让星星受了罪,她心里并不是那么容易释怀。
苏韵眼睛盯着治疗室,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她现在满心都是星星的安慰,没有怪罪方兰,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时间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戴着口罩的护士急匆匆的出来,苏韵和方兰立马起身跟上去。护士道:“没有大碍,孩子需要输血,我去血库拿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