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我是别人的。"
"我搞错了。"
"对不起。"
这简直令人无法容忍!
有一刻,萨菲罗斯真想就这样撕掉所有的伪装,用真相来堵住克劳德不断否认的嘴,逼他认清现实,然而他忍住了。
还不到时间。
克劳德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而冷漠,克劳德停了下来,低头听候发落。
"既然你这么想。"
和之前的柔和不同,萨菲罗斯将军的声音听上去冷得似乎能结冰,克劳德不敢抬头去看,"看来我多此一举了,你可以离开了,克劳德。"
克劳德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跑得很快,仿佛后面有一头可怕的怪物正在追赶他。
萨菲罗斯站在原地,阴鸷的注视着克劳德急切逃离的背影。
不乖的人偶需要教训,他需要认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
【内有恐怖元素,慎入】
---
拒绝了萨菲罗斯将军的帮助之后,克劳德心事重重地回了宿舍。
宿舍内部已经被彻底烧毁,焦臭味在鼻端缭绕不去。克劳德拖着脚步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床位,在路过空空如也的床架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胃在下坠,然后他看到了雷克斯的床位。
那上面已经空空如也,不论是枕被还是人,全都被昨晚那场他错过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雷克斯……
克劳德跪在地上,痛苦地呕吐起来,然而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克劳德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但他没有任何头绪。他不知道行凶者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独独被放过,他甚至隐秘地想着如果他也死在昨天那场大火中该多好,幸存下来并没有让他感到好受,有那么多人比他更值得活下来,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如果活下来的那个人是雷克斯该多好,为什么是他呢?
克劳德在自己的床位枯坐了一整天,没有任何人来喊他,他仿佛被遗忘了,没有训练,连通知他更换宿舍的消息也没有。
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微弱,黑夜降临。克劳德和衣躺下,右手紧紧抓着剑柄,或许昨天的人还会再来。
克劳德知道自己有八成的可能性会输掉这场战斗,然而他依旧毫无退意,满室狼藉让他把手里的剑握地更紧。然而他感到孤独,仿佛他经历过同样的事件,而他身边围绕着支持鼓励他的同伴。
但现在他孤身一人。
夜深了,被焚烧过后的宿舍安静地出奇,克劳德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然而这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夜,轻轻的窸窣声拉开了一切的序幕。
克劳德警觉地跳起来,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在黑暗中辨别出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那并不是克劳德想象中的歹徒,甚至连人都不是,只是一团一团黏腻恶心的蠕动肉块,它笨拙地朝着克劳德的方向挪动过来。克劳德毫不犹豫提起剑把第一团肉块劈成两半,然而剑尖刺进肉块的那一刹那,肉块变成了人形,克劳德低下头,看到了一张扭曲的人类脸庞。
而他的剑就那样刺进了那个人的胸膛。
他嘴唇颤抖,俯下身去摸那具被他刺穿的身体,冰凉而毫无生机。
假的!这是假的!
克劳德逼着自己站起来,肉块越来越多,它们蠕动着朝克劳德涌来,克劳德挥剑反击,刺穿了更多的人,满地都是尸体,地上的"人"闭着眼睛,脸上是诡谲的微笑。
克劳德终于尖叫着开始转身逃跑,他夺门而出,肉块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追逐着他,无穷无尽,肉块们挤挤挨挨,步步紧逼,相互触碰之后融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肉瘤,扭曲的触手从肉瘤的四周探出,每当克劳德砍断一根试图缠绕他的触手,地上就会多出现一具人类的尸体,尸体不再微笑,惨状由克劳德的攻击决定。
头颅,四肢撒了一地,到处都是血,还有一个带着扭曲触手的肉瘤步步紧逼,这恐怖的场景堪称人间地狱,克劳德不停地逃,他不敢挥剑了,只能无尽地逃。
没有人帮他,什么人都没有,四处一片静寂,只有他和身后的怪物。
他不停地跑,但终因体力不支跌倒在地,肉瘤逐渐靠近,克劳德绝望地小声啜泣起来,在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肉瘤停在原地,短暂地静默之后,它开始融化,猩红的血水混合着肉块滑落在地,随后又迅速凝结,形成一个肉红的茧,半透明的肉膜中隐约显出一个站立的人形。
突然,肉茧夸张地鼓胀起来,随后它爆开了,鲜血和肉末溅了克劳德一身,但从茧中走出的那个人却是那么圣洁,冷白的皮肤,银色的长发,上翘的唇角,萨菲罗斯将军一尘不染地站在那里,对着满身肉块和鲜血的克劳德静静地微笑。
"你杀死了很多的人。"
那圣像微笑着询问:"这是你的爱好吗?克劳德?"
克劳德尖叫着后退,"不!不是!"
萨菲罗斯向克劳德走来,"是你在呼唤我,克劳德,所以我就来了。你想要我保护你吗?好孩子,你真的很渴望有人能保护你,不是吗?"
四周全都是血块和残肢断臂,一尘不染唇角含笑的萨菲罗斯简直如神明一般,克劳德啜泣地朝靠近地萨菲罗斯伸出了手,无助地祈求保护:"将军……"
"啊,我就在这里。"
萨菲罗斯甜蜜地回应,握住了克劳德的手,熊熊烈火从他脚下升起,绕过克劳德焚尽了所有肮脏的血肉残肢,"看,只有我能保护你,克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