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环衫刚刚松下一口气,就觉得眼前一花,将人已经手中握剑猛的闪到了自己身后,一把拽过她的衣领将她猛的转身,冰冷的剑也随之搁在了她的脖颈间。
“哇啊!”环衫吓的一叫,周围的人马也因为将人全身散发出的杀意吓得退后好几步,只有史越站在中间没有动,眼神上下仔细打量了将人一遍。
这便是陆地上大名鼎鼎的将人,各种兵器暗器样样精通,年纪轻轻已经名震四海,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在将人轻松挟持环衫的时候,屋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出来,粱狮将直雁生护在身后,他一介书生,也就只有脑袋能用,真打起来,他可是半分用处也没有的。
若涵和杨洛一起站到了粱狮身边,最后出来的,便是东翔,他沉稳的踏出房门,气息几乎瞬间转变,冷冽,狠戾,天下舍我其谁的气魄,眼神轻轻扫视一周,居然震慑的那些人马一动不敢动,就好似被高傲的雄狮锁定了的目标,只剩下颤抖。
若涵站在杨洛身边,看了看四周,有些想笑,光是这气势就矮了好大一截……啊……不对,还有一个可以一较高低的……
想着,目光落到了史越身上。
史越在若涵踏出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看起来,若涵穿了一身俏丽的短装,可能是方便动作和逃走,衣袖和长裤尽头都用红色锦缎捆绑,套了一双马靴,腰上缠了宽宽的玉带子,原本微卷的黑发盘了个利落的发髻在一侧,白皙的脸颊边落了几丝柔软的发丝,衬着大大的眼睛,看上去英气之极,却又可人之极,叫人移不开视线。
史越的眼光微暗,心里一阵抽痛,只觉得为何这样的女子却不属于自己,不过看到她平安无事,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又看了她一会,才把目光移到了东翔身上,四目相对,史越便愣了愣。
东翔一直直直的看着自己,目光冷如冰雪,没有丝毫温度,还有隐隐杀气。
史越打量一遍东翔,心里暗自赞叹,如此帝王之气,怎能不让帝永一片繁华,相比起来,万象里根本没有人能与之相比,加上他如今还年纪轻轻,日后必然还会有所作为,可谓是一代明君,如果今日真的丧身此处,说不定他还真的会为此惋惜。
这边几人暗自打量对方,那边,环衫已经一脸惨白。
“三爷!三爷!你救救我啊!”环衫不顾脸面的朝四周大叫起来。
这句三爷,引得若涵东翔史越都是一惊,唐三果然亲自来了!
就听屋顶上传来沙哑嘶笑,笑意里满是鄙视和厌恶。
“这年轻人不会杀你,顶多用来装装样子,他帝永王的人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狠下杀手,何况,你的血,还怕污了他的剑呢。”
环衫一听唐三的话,顿时脸色难看,果然,将人抬头看了屋顶蹲着的老头一眼,眼神虽冷,却是放下了剑,将环衫用力推开。
环衫几步跑到一边,眼神看着院子里的众人都是不善,她见唐三从房顶上跳下来,正对着史越冷笑,其他人也都无暇顾及自己,心里一阵一阵的恨意往上窜。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即使在这万分险恶的关头,她也可以随时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受够了她的人生!受够了如此的不公平!不管是享受富贵也好,背负仇恨也好,举国叛变也好,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站在好似为他们准备好的光圈里头,而她只不过是被老天爷抛弃到角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注自己,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焦点。
凭什么!
环衫咬紧的牙,捏紧了拳头,四下看看,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唐三身上,她躲进黑暗的树荫里,悄悄地溜去了后院。
前面的院子中间,火光四亮,唐三抬手取了脸上的面具,满是疤痕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狰狞之极的笑容,他看着史越,一字一句的道“你在杀花丫头之前,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史越看他一眼,淡淡道“是她不听命令在先。”
“那你也不该杀了她!”唐三恼怒之极,眼睛充血“我老头子辛辛苦苦带她长大,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孙女!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却在她面前对别人的女人那般好!是你不顾她的感受在先!”
史越看着唐三,微微皱眉,却没有答话,感情的事原本就不能勉强,就好似他也想对若涵温柔,他也可以承诺疼爱她一世,可是她也不会转身看向自己,如果花向葵不起杀心,他也不会一气之下走了一步出人意料的棋,也就因为这步棋,才会把他逼到不得不和东翔合作的地步。
唐三见史越不说话,又自顾自冷笑起来,回头,他又笔直的看着若涵,伸手指住对方。
“你也是害我孙女死的罪魁祸首!我要让你痛苦而死……”
话没说完,一枚石头猛的迎面飞来,那石头飞来的速度极快,力道奇大,老头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被猛的打到手指,那指着若涵的手指立马发出清脆的喀一声,众人都清楚明白,那手指骨已经被硬生生打断了。
唐三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咬牙忍着剧痛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就见东翔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什么不轻不重的恶作剧,但是抬起来的眼里,却是毫不留情的杀意,大有一副‘你敢动她一根头发,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唐三被东翔的气势震得愣了愣,随后哈哈笑起来,那嘶哑的声音笑起来就好像一块空的洞穴里抽着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好一个帝永王,文武全才,年纪轻轻又有一番好样貌,你说,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不公平的事,凭什么你就坐拥江山,坐拥心爱之人,而我的孙女,却要和我阴阳相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