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粱狮没把话说完,若涵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抬手搔搔腮帮子,脸上有些尴尬,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将人左右看看几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准备出门,却被低着头忍痛的粱狮反手一把提住了衣领子。
将人表情淡淡的一个眼神瞄过去——你干什么?
粱狮抬抬眼皮,也一个眼神瞄过去——别想独自逃跑!
直雁生始终低着头,也不敢抬一下眼皮,心想这个混蛋粱狮居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出卖了,别说王后会生气,就是大王那不得剥自己一层皮啊!虽然他之前确实怀疑若涵的存在会不会影响到大局……毕竟大王为了她以前的硬脾气连一半都没了,他会担心也实在是情势所逼啊。
东翔在一边看着前面的几人,心里也不免叹气,他自然是知道直雁生担心的是什么,当初阻拦自己出宫时,这人甚至不惜触怒自己,自己身边有这样为大局着想的臣子,他其实是很高兴的,只是……转头看看一边一脸尴尬的若涵,还是有些心疼她这样被人质疑。
“那个……”若涵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大人你别一直低着头了,我也并不值得你这样低头啊……”
直雁生一愣,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若涵这样一句话,有些不解的微微抬起头来,姿势却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的。
若涵叹口气,无奈的笑笑“我自己也知道,我一定不是称职的王后,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还让东翔陷入这种危机中,我真是……”
想了想,若涵也干脆站直了身子,双眼直视着直雁生微微点头“对不起了!”
她说一句对不起不要紧,可吓到的却是直雁生和粱狮几人。
将人一愣,粱狮也忘了痛抬起眼来,直雁生更是愣在了当场。
“王!王后!”直雁生脸色刷白“微臣该死,怎能让王后道歉!大王!微臣……微臣死不足惜!”
若涵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去看东翔“这……这……”
东翔连连摇头,伸手揉揉若涵的头,眼睛却并没有看向直雁生的方向。
“都起来,还想让王后给你们跪下不成。”
直雁生一僵,连忙立正了身子,脸色却依然是难看的,连粱狮和将人也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雁生,你应该知道王后从没有怪罪过你的意思。”东翔的声音有些冷“如此说话,你到底是想让她说什么?难不成还要反过来安慰你?”
“臣不是这个意思……”直雁生急的冷汗都出来了。
“好了。”东翔大手一挥,阻止他在说下去“身为臣子,也应该试着相信你的主子,念在你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本王这次不和你计较,都下去吧。”
“是……”直雁生和粱狮等人又施了一礼,这才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里,若涵愣愣的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的低叫一声——“什么情况?!”
……
明枝发现,每隔两天,就会有白鸽飞来找陆少,他们之间似乎传递着什么信息,可这白鸽也真是厉害,无论到哪里,它都能准确的找到陆少的位置,似乎从来没出过错。
这一日,傍晚,明枝几人在一个小村庄里借了户农家入住,陆少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那农户好几个银锭子,算起来,已经够那农户宽松过好几年了。
丫头在院落里栓了马车,头一件事就屁颠屁颠的去别人厨房寻吃的去了,明枝站在原地摇摇头,转眼,就看见屋顶上落下一只白鸽,那白鸽歪着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从不远处的陆少身上,咕咕叫着飞了下来。
那白鸽停在陆少的手臂上,陆少原本也穿着一袭白色,扬起手臂接住信鸽,侧脸在阳光下看起来居然有让人怦然心动的错觉。
明枝微微皱眉,觉得大概是这几日和这家伙相处惯了,所以不再警惕他的缘故吧。
陆少从信鸽脚上取下纸条,看完了,掏出随手携带的火折子,当场烧了那纸条,然后手臂一扬,放走了那信鸽。
明枝看着那白鸽飞远,转头,有些不悦的看看陆少,陆少察觉到视线,回头,四目相对,那张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明主子为何如此深情看在下?在下会不好意思的。”
闻言,明枝脸顿时黑了一半,刚才稍稍有些觉得这人不错的想法全都逃之夭夭了。
转头,挑眉,语气里有些怒意“你口口声声说帮我,却总是和来路不明的人悄悄传递信息,这让我如何信你?”
陆少眨眨眼,嘴角微微弯起笑意,跨步走近明枝说道“明主子你这话可没说对,第一,对方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我认识,不过是你不认识而已,第二,悄悄传递信息更谈不上了,我不都是当着你的面接信鸽的么?”
“可是那纸条上写的什么你可从来没说过。”明枝转头,瞪视陆少“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唉……”陆少叹口气,摇摇头,一副伤心的样子,抬手甩甩扇骨“明主子还真是小心谨慎,那以后的纸条我都拿给你看总行了吧?”
“……”明枝不说话,觉得和这人说话总像是在被牵着鼻子走,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陆少见明枝不说话,又凑近一些,微微俯身,嘴唇几乎是擦着明枝的耳朵扫过“你不想知道刚才的纸条上写的什么?”
明枝往后一退,抬手捂住耳朵,因为她身边常有丫头跟着,加上帝永里的人对她也是七分尊敬,她从未见过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不由得心里来气,狠狠瞪了陆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