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快把身体还给孤!”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这个太子做得很完美,但是那毕竟是属于我的身体,被人霸占了还真是不爽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想还,我才觉得莫名其妙呢!”他没好气的说。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作伪,心里也有些别扭,“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他恹恹的道。
是啊,即使他看见我了,但是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没有预兆,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引发,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我才能回归本体,还真的是毫无头绪的事情。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他抬头看着我,表情很复杂。
“我……也是你,比你幸运幸福的你。”
比我幸运幸福的我?这个答案出乎意料,我只能呆住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良久我才艰涩的问道。
他叹了口气,略略说了他的生平,我越听越是倒吸凉气。
太不可思议了,一样的时间,很多一样的事情,但是又有所不同,甚至就是因为那不同而让我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原来已经成功登上了帝位,而且做了十年的皇帝,难怪他的身上会有那样的气势,难怪处理政事如此的老辣决断,难怪……
“那你的到来是什么意思?让一个成功的我来看看一个失败的我吗?”我自嘲的道,和他一对比,我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会不会是让我助你登上帝位?”他皱了皱眉,推测道。
我一震,不会吧?然后又有些迟疑道:“如果登基后还是这个状态呢?”
他沉默,良久才道:“无论怎样都好,我既然在这里了,我就不会让自己成为废太子,而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学学怎么做个储君做个太子,你看看你之前做的都叫什么事?”
我怒了,这从来还没有人这样和我说过话呢!即使是一个成功的自己也不行!“我之前怎么了怎么了?我也是百官推举宗室赞誉的!文武双全聪慧稳重!兄弟里面哪一个比得上我了?”
他冷笑一声,“要是真的好,索额图不会死,赫舍里一脉不会被一压到底,胤褆就不会嚣张得毫不掩饰野心仿佛随时能取而代之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相信皇阿玛,你从来没有记住君臣父子这四个字,君臣永远是在父子前面!对,皇阿玛是偏宠太子,但是再偏宠,儿子总是比不上皇位重要的。太子党羽翼越丰,储君已经能独当一面,你对于皇阿玛来说就已经不是儿子,而是潜在的敌人!皇阿玛亲征你监国,政事处理得完美无缺,你洋洋自得,父皇赞誉兄弟仰视,可是你没看到帝皇心里的惊疑。分封诸皇子就是一次对你的考验也是警告或者说是一次埋伏。你若能忍会想你就该收敛锋芒,明白即使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上头总是还有一人压着,你的一切都是皇阿玛给的,他能给,自然就能收回,不能抢不能争,甚至不能露出渴望。你却被索额图怂恿去争权夺利,年老的帝皇神经有多敏感啊,所以他挑起夺嫡的戏码,抛下诱饵,哪个兄弟能抵挡得了?胤礽胤礽胤礽,就是要应忍啊!”
呵呵,那个在我心中埋藏良久的答案啊,我一直不愿意看也不愿意听的答案啊,就这样被另一个自己赤。裸。裸。的摆在了面前。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从出生懂事就已经习惯了去相信去依靠皇阿玛,他在我的心中永远都那么高大伟岸,他教导我疼爱我,几十年的父子之情啊,我怎么舍得去怀疑?我只愿意相信他对我的宠溺纵容是出于慈父柔肠,为什么要看清他把我当成了窥视皇权的臣子?皇家父子,除了家还有国,朝堂种种,总要不自禁地掺杂进来,原本讨个饶服个软打个马虎眼即能了事的,偏偏被各种心思挤兑得变了质。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他叹了口气,声音软和了下来,“身份尊贵少年得志,那么多兄弟羡慕嫉妒恨,多大的压力啊!皇阿玛又是待儿子比外臣严厉的脾气,到太子这儿寄希望越多则要求更多,一点也不轻松的,额娘去得又早,这压力总得找地儿发泄去!只是平常人可以找个无人关注的所在发泄,太子却不能的。时时刻刻都是处于众人焦点的人物啊!既然是发泄,总有些非理性的成分,这不是赶着给有心之人找理由么?所以,我比你幸运,比你幸福。”
我闻言扯了扯嘴角,心底对他倒真的是羡慕嫉妒了,若我也有个像他那样的哥哥,那该多好。
“我的那位嫡亲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呢?”我真的是很好奇,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到底是怎样的情分能让一个嫡长子,最有力的皇位继承竞争者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的荣耀都留给了弟弟?如果承祜在的话,这个太子也落不到我的头上了吧?皇阿玛当初对我也有移情作用吧,那么他到底看的是我还是透过我看到早夭的承祜呢?
“他啊……是个傻人。”他眼神温柔,语气都是说不出的亲昵依恋。
我心里有些异样,怎么觉得这兄弟情谊不一般呐……该不会是?我想到自己也是男女不忌,但是没到有违人伦的境界……呃,这个另一个自己还真的是……厉害。
只是我慢慢听着他清浅的嗓音说着那个从小到大在他的生命里无比重要的人,从牙牙学语到读书启蒙,从少年的意气风发到青年的恣意锋芒,都有着那个永不背叛永远守护能倾心交付的人。他的确比我幸福比我幸运,因为皇阿玛永远不会教导我如何从他手里谋取权力,也不会即使伤害自己也要我快乐。多么难得的,皇家人渴求的温暖和真心,既然出现了,为什么不牢牢捉住呢?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霸占,容不得他人半分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