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看着太医为难的样子和阿凝绝望的神情,不禁开口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寻之前替谢华治好脸上伤疤的神医,听闻他可解百毒,或许他有法子解王爷体内的毒。”
其实自打谢华诡异被黄蜂蜇死之后,秦一在调查过程中就一直派人在寻这名神医,他总有预感,谢华之死与这名神医脱不了干系。
阿凝听闻秦一的述说,回想起之前王爷也曾对他说过,治好谢华脸上伤疤的神医传闻可解百毒。
众将士暗自松下一口气,王爷还是有救的。姚刚更是急不可耐:“那就赶紧派人去找啊,赏金万两也得把人找到。”
阿凝不停抚摸着穆尘潇低垂着的脸庞,宽慰道:“王爷,我们立即派人去寻神医,寻到了神医,你体内之毒定是能解的。”
不知他是否将她的话听进去,但她感受到王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阿凝不知这毒一次会是多久,她让秦一和其他将领先退下,好好准备战事,她独自一人陪着王爷在营帐内。
这无疑是最难熬的一天,穆尘潇毒之时非常痛苦,生不如死,营帐内传出铁链拖曳和男人嘶吼的声音。阿凝脸色惨白,紧紧抱着穆尘潇,无论他想如何把她甩开,如何掐她,都无用。
她抱着他,和他诉说着曾经的往事,从她小时候第一次遇到他,就决心跟着他。到后来,与他一起生活在王府,小心翼翼伺候他,摸清他脾性,每日都在担忧会不会惹怒他被他赶出去。再后来到了北境,有一次不小心撞见他与一女子欢爱,她内心吃味,甚至生出了嫉妒到窒息的感觉。
穆尘潇在她的絮絮叨叨中,逐渐平静下来,至于她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
次日,穆尘潇虽身体十分疼痛,但比前一日减轻了一些,人也逐渐恢复理智和清明。他立即召集来军中各将领,就着身上捆绑的铁链,继续推演沙盘,商议战事。北境叛军离洛京越来越近,不能再耽搁,他立即下令由姚刚先行带领七万兵马,北上对抗李安然叛军;广威将军则从卵蒙山行军,侧边支援姚刚。待他身体恢复,再带领剩余兵马赶往前线。
当天下午,北境七万大军立即奉摄政王命令,出征北上,抗击李安然叛军。
毒过后,穆尘潇的身子恢复很快,两日后,他便如常人一般,太医替他诊脉之时,脉象几乎显示不出其中毒。
但阿凝知晓虽是缓过一时,还得尽快找到神医。
秦一这边即使派出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岚华寺的暗卫,也无法寻得神医的一丝踪迹,他就好像人间蒸一般,毫无影踪。再者也无人知晓其长相,因此寻其人难于登天。
阿凝决定大胆一试,主动让鱼儿上钩,她令秦一在洛京城内大街小巷贴满皇家告示。告示写明寻可解百毒、可治疤痕的神医,医治宫内一位身份尊贵的娘娘,赏金万两。
一时间,全城大夫都涌向宫门口,自告奋勇,跃跃欲试。阿凝不得不在宫门附近设置一处皇家驿站,等待神医的出现。
自告奋勇的这些人中,有江湖骗子,也有技艺精湛的大夫,但就是没有阿凝要找的神医,一波又一波人被排除。穆尘潇早已在身子恢复后,带领将士继续北上抗敌。阿凝每日都女扮男装在驿站内急得团团转。
这日,阿凝仍旧失望走出驿站,准备回宫,却被一孩童撞得满怀,身侧的侍卫已拔出佩刀,被阿凝及时制止。那孩童往阿凝怀中塞了封信,赶紧一溜烟的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阿凝并未追逐孩童,只不过是个送信的,当然是信最重要。她打开信件,迅瞄了一眼,随即喜上眉梢,神医到底还是上钩了。
信件上,那神医证实了自身身份,然后要求阿凝独自一人,于傍晚时分前往洛京某一巷内的酒家,不许带侍卫旁人。
傍晚,阿凝如约按照信中的地址寻到了深巷之中的酒家,低调隐蔽,鲜少有人来往。
门口早已有小斯在等待,看到阿凝独自前来,警觉的朝她身后望了望。
“放心,只有我一人前来。”阿凝开口说道。
小斯恭敬的行了礼,立即带阿凝前往二楼的一处雅间。雅间内早有一名戴着黑色惟帽的男子在等候。
雅间的门被打开,男子抬起头,微笑着看向阿凝,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异常兴奋。
阿凝猜测此人便是神医,但在见到神医真容之时,不免大吃一惊,这神医并非是汉人,而是长得与她有几分相像的西域人士。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看神医如此年轻,称赞道:“没想到神医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精湛妙人,阿凝佩服。“
神医摆摆手,满面春风和善意,邀请她入座:“只是驻颜有术罢了,我可能比你爹年纪还大咯。“调侃的语气略带深意,他眼神里饱含着长者的温柔。
阿凝无父无母,也不在意神医拿她从未见面的爹打趣,只是微感惊讶,这神医难道年过半百了,看来果然是神医。阿凝对王爷体内的毒又松下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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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神医可解百毒?”阿凝开门见山问道。
神医抿了口茶,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自信。
“那如果是西苗疆女的蛊毒呢?不知神医可解否?”阿凝愈紧张问道。
听到西苗疆女这几个字,神医兀自手抖了抖,蹙起眉目,脸面有一丝龟裂,他年轻时为学医,游遍山水,行遍万里,自然包括西苗地区,十几年前也是与这疆女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回忆起来也是尴尬至极。他当年算是被霸王硬上弓,被疆女强抢了一段时日,玩腻了才给放出来。不过这段经历也让他掌握了精湛的西苗医术,甚至还钻研出了各种解西苗奇毒的方法。
阿凝见他蹙起眉目,面露苦色,心里咯噔一声,如同被洪水冲垮的浮桥,她想难道这神医对西苗蛊毒也束手无策。
她紧紧盯着神医,等待他的答案。
察觉到阿凝担忧期待的眼神,神医从不愉快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大部分是能解的,不知是何人中了疆女的蛊毒?“
说话间,他脑海中划过一事,阿凝前不久刚去过岭南,据他得到的消息,当时西苗疆女也在岭南,难不成………
“不会是凝儿中了这疆女的蛊毒吧。“他险些失控大叫出声,突然一把扣住阿凝的手腕,放置在桌面,给她仔细把起脉来。
阿凝完全震惊于他方才无比担忧的神情行为,更加震惊于听到他脱口而出喊她凝儿。从小到大,她只记得自己的母亲和王爷这样喊她,连至亲的三叔都没有这样喊过她。
神医把完脉才彻底松了口气,不是阿凝,不是他的好侄女。阿凝只是身体有些微寒,倒也未中什么毒。
阿凝狐疑谨慎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打量起神医:“神医方才好像很担心我,还喊我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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