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凝睡到接近晌午才醒,这几日连夜奔袭,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昨晚的一番云雨,她已是累极。
穆尘潇很早便起床前往营地处理军务。这里不比洛京或江南府邸,没有婢女伺候。阿凝自行收拾了一番,吃了几个果子,便也赶去营地。
在靠近城门的主街上,阿凝碰见了一瘸一拐的甸木,正推着装满木材的车,与士兵一起,帮助布城百姓重建房屋。
甸木也老早注意到阿凝走过来,他赶紧放下车,挥了挥手,朝阿凝大声喊着:“军爷,您是去营地吗?”
阿凝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与半个月前初次见到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和强壮了。
她点头道:“我去看看粮草,明日大军就要出征讨王丘平了。“
“哦,军爷女中豪杰,甸木甚是钦佩,告诉您个消息。王爷同意我入军籍了。“甸木用粗布麻衣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渍,黑黝黝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喜悦的笑容。
“哦?”阿凝好奇的等待他解释,王爷治军严谨,入军籍之人都会严格把关。
“王爷同意让我入军籍,留在布城驻防,待腿伤好了之后,立即入营训练。”
“那你得加把劲了,摄政王的军队可是非常严厉凶悍的。”阿凝也替他感到喜悦。
“是,军爷,假以时日我甸木定能成为驰骋沙场的英雄。”
阿凝朝他笑笑,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穆尘潇正在帐内与众将士商议明日征讨王丘平的方案。阿凝则去查看了粮草补给,反复检查和校对,确保粮草准备无误。
一直到落日,穆尘潇才和众将士从帐中走出。阿凝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头,雍容沉稳、英姿飒爽的王爷。
“你怎么来军营了?”穆尘潇在同一时间注意到阿凝,昨晚折腾了她半宿,原本想让她好好在官衙休息的。
其他将士基本知晓阿凝的女子身份,军中流言传得飞快,猜测出她和摄政王非同一般的关系。众人见此,默默退下,不再打扰二人的世界。
“我来再检查一遍粮草,明日出征要奔袭数日,且与岭南主力军交战,将士们不能挨饿。”阿凝解释道。
穆尘潇赞赏又温柔的深深看了一眼阿凝:“那也要注意休息。”
阿凝想起昨晚王爷的疯狂,脸上露出一丝绯色,说得好像他不需要休息一样。
两人肩并肩的从军营走回官衙,晚霞的余光将两人的倒影拉长,彷佛此刻时光也被拉长,温情而悠哉,阿凝回忆起两人当初在北境的日子,刀光剑影、危机重重,但也如同今日一般互相倚靠,温暖如故。
风涌残卷,穆尘潇早已嗅到了一丝危险,平定岭南之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待他们,谢华的势力蠢蠢欲动,他现下又身中奇毒,因此这几天他心绪难免波动,甚至带有一丝焦虑。
战鼓雷雷,摄政王军队在奔袭几日后终于到达被岭南军占领的江凌州重镇之一,平谷镇。
平谷镇城墙是这几日才修补的,当初岭南军为攻占平谷镇,竟用上了炸药轰塌城墙。现下摄政王的北境大军攻来,岭南军又不得不抢修城墙。
抢修的城墙并不牢固,在北境大军凶猛的攻势下,平谷镇不到两日就被破城,大军杀入镇中,与岭南军展开生死激战。
北境军队士兵大多来自北方,人高马大,气力无比,相比岭南军士兵,优势明显,又常年征战,经验丰富。很快便在镇中斩杀岭南军副将以及两万士兵,大获全胜。
经过连续几日的激战,北境大军继而攻下两处被岭南军占领的重镇,金戈铁马、气吞如虎,与北面的大宏驻军一北一南夹击岭南军主力,将王丘平亲率的岭南军逼至退守苍州镇。
苍州镇地理位置优越,进可攻退可守,两面临山,城墙前还有一条护城河。王丘平早已将护城河上唯一的索桥收起。因此,想要攻下苍州镇极其困难。
姚刚建议围困苍州镇,不让一只苍蝇飞出。没有粮食补给,看看王丘平的岭南军能撑几日。就像当初在北境,攻击北漠一重镇之时,摄政王就是采用了围困之法,逼得城内守军内讧,自相残杀,最后不得不出城投降,不过代价就是近乎大半城中百姓都被饿死,甚至生了人吃人的现象,场面惨绝人寰。
穆尘潇沉默片刻,随即否决了姚刚的提议,隶属江凌州的苍州镇居民实乃大宏百姓,同族同源,亲如手足,并非如同北漠小镇一般,其居民为漠奴人,乃蛮族。作为大宏的摄政王,怎可将大宏百姓性命作为战争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