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的路走了整整二十日,不急不慢,甚至带了些游山玩水的意境。
瑨北王穆尘潇这回调拨十万军队,跟随自己南下去洛京,另留二十五万军队分别驻守北境东北、西北及南部,以免北漠趁机再次来犯。
这一路行程浩浩荡荡,威风不已,北漠一战已让穆尘潇在百姓心中树立了深远威望,军队所到之处深受百姓欢迎。
阿凝也借此领略到了之前未曾见过的江山美景、人文风俗。
快到洛京之时,穆尘潇下令十万军队驻扎在洛京郊外,只带百余轻骑、几名亲信以及阿凝、三叔等人御马前往洛京城门。那里早有惠帝、文武百官以及一众后宫女眷等候在城门上。
众人在城门之上观望,北风呼啸,万物萧疏,远处御马而来的身影愈来愈清晰。
瑨北王一马当先,身形笔直立于马背,面容英武不凡,七年北境风霜,让他显得更加沉稳肃杀,气宇轩昂。
他抬瞧了眼城墙之上的众人,只见惠帝站在其中,晦暗不明的望向他,身边立着一抹倾国倾城、端庄美艳的身影。穆尘潇认出那是五公主清澜,随即半敛了眼眸,心绪毫无波澜。
穆尘潇身后跟着以男装示人的阿凝,也立即认出那是五公主。如此倾国倾城之姿,洛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王爷归京,大概就要求娶五公主了,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阿凝心中划过微酸,狠狠嫌弃了一把自己出身。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惠帝带着文武百官以及后宫女眷走下城门,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瑨北王。
穆尘潇一行人御至惠帝前,翻身下马。百余轻骑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铠甲出的金属鸣声,低沉震撼人心。
瑨北王手底的军队果然气势非凡,训练有素,锐不可挡。惠帝心中的忌惮又加深了一分,面上却客客气气道:
“表兄大败北漠,夺回九镇,为大宏王朝树立国威,实乃大宏一等良将啊。”说完,状似亲切般拍了拍穆尘潇的肩膀。
穆尘潇拱手一笑,态度谦逊道:“陛下谬赞了,臣只不过不忍心上之人五公主嫁于北漠蛮族,这才不得已兵对抗北漠。”
一旁的五公主清澜听到瑨北王突然提及她,身形一顿,竟微微颤抖起来,脸上染上了显而易见的红晕,看似娇羞不已。惠帝身后卢辰安眉头微微皱起,侧偷偷瞄了眼五公主,眼中落下晦暗失落的神情。
“哈哈哈哈哈,好个英雄救美,阿妹,你瞧,瑨北王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呐,你还不好好犒劳犒劳人家的一片心意。”惠帝打趣看向清澜。
清澜面带娇羞,心跳如鼓,眼神却复杂地瞄向穆尘潇,温温柔柔作一辑表示感谢,又体贴问道:“阿潇哥哥这些年在北境过得可好?”
当然过得不好,阿凝在心中嘀咕,内心愤愤不平。王爷在北境吃了多少苦,九死一生,好几回都命悬一线。这些经历岂是京城宫阙内锦衣玉食之人能体会到的。
回忆当初,瑨王府被抄,王爷即将配北境,临行前,写了封信让阿凝带去给五公主。哪知她好不容易偷溜进宫,寒冬腊月里在五公主殿外跪了一上午,五公主都不愿见她。
这封信也未能成功转交给她,阿凝担心王爷难受,便扯谎说五公主已收到信。其实这封信一直保存在她这里,阿凝想着,既然回京了,待寻一合适时机,便将七年前的信转交给五公主。
穆尘潇半敛着眼眸,看着清澜,状似一副宠溺的表情,勾唇微微一笑:“公主有心了,臣在北境过得尚可。”寥寥数语,不咸不淡,透露出一股疏离的意味。
外人听不出,可清澜已敏锐感受到,她搅着手中丝帕,似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惠帝看着清澜纠结的样子,索性转了话题,说道:“表兄七年未回京中,现京中变化可大了。表兄可要好生瞧瞧。朕还赏赐了你一座府邸,地段极好,包你满意的紧。”说完,做姿势便要领着穆尘潇入城。
“那臣便谢主隆恩了,只是臣听闻前瑨王府一直空闲着,臣是顾念旧物之人,想重新搬入前瑨王府中,不知陛下可允?”
周围大臣听闻,脸上均露出极为奇怪惊惧的表情,特别是刑部尚书,一脸惨白,咽了咽口水。
惠帝听到瑨北王竟想搬回前瑨王府,也回略带同情般的看了眼穆尘潇,解释道:“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前瑨王府………闹鬼……瑨北王确定要搬回去么?”
阿凝睁大了双眼,一脸疑惑的望向三叔。来自京中的消息一般都会经过三叔之手,这前瑨王府有事,三叔不会不知晓吧。
穆尘潇倒是凉凉一笑,毫不在意:“臣倒要看看是何鬼神,如此骇人。“
惠帝心中着实佩服了一把瑨北王:“那表兄请便,不过府邸朕还是要赠予表兄的,表兄可当成别院,万一在前瑨王府遇到……咳…邪祟之物,心生恐惧的话也可移居别院。”
阿凝心中翻了个大白眼,惠帝难道不清楚瑨北王是何等人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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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瑨王府荒废已久,收拾好还需花些时日。穆尘潇便命令阿凝等人先暂居惠帝赐下的府邸,百余轻骑留下用做府邸院护。
阿凝领着从北境精挑细选带来的十名女婢、十名小厮将府邸清理了一遍,物品安置好,又将日常事务琐碎安排妥当。便去寻三叔细问白天惠帝所说的前瑨王府闹鬼一事。
三叔刚和穆尘潇商量完事,回到自己房间用茶,便看见房门突然打开,阿凝明晃晃的踏了进来。
“哎,你这丫头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三叔责备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宠溺。
阿凝坐下,不客气的自行倒了杯茶,开门见山:“三叔和我说说前瑨王府闹鬼的事呗。”
三叔想着过些时日就要搬进前瑨王府了,这事确实也该让阿凝知晓了,于是便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