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琮的心跳比常人的更有力,在极度安静的地方似乎能隐隐听到心跳的声音。
本来就难入睡,听着心跳更睡不着。
皙尔生气,侧身一拳头砸在桑琮肩膀上:“能不能别跳了?”
桑琮笑着,既无奈又无语:“行,本王让它慢点跳。”
最近皙尔总是失眠,睁眼到天亮。有时想很多事,有时干脆看着珠帘发呆。今夜她睡的不算熟,但也睡到天亮。
桑琮没有走,而是在旁边看山河图。旁边的温度已经没有了,桑琮醒来有些时候。
山河图每一个城池的万里山河都在一张图上,至关重要。
“饿不饿?”
皙尔没回话,而是翻身把自己缩起来,她用行动拒绝桑琮。
桑琮也不恼,放下手里的山河图,从旁边拿来一个小瓷碗。这是刚熬好的粥,养胃。
“是你自己起来吃,还是本王喂你?”桑琮坐在床旁边,米粥的温度刚刚好,他算准了皙尔醒来的时辰:“本王倒是不介意喂柒柒,就担心柒柒吃不下去。”
皙尔狠狠瞪了桑琮一眼,坐起来喝粥。
她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米粥索然无味,在这里能喝上一碗粥却是幸事。
连着两天桑琮给皙尔什么她都吃,吃不了两口就吃不下。
玻璃渣子总在反光
桑琮进来带着外面的寒气,三月,早晚的温差最大,桑琮身上的寒凉让皙尔打了个寒战。桑琮看在眼里,卸下铠甲扔给莫邪。
跪着一排人,最前面的那个姑娘手里端着碗。
“王爷。”
“她什么都没吃?”
“是。”
桑琮皱眉,拿起碗坐下来,态度强硬:“吃。”
皙尔翻了个身,合上双眼。
手里的汤婆子已经冷了,和她的手一样凉。
“在这里热一次饭很麻烦,热两次就不好吃,他们只能自己吃要重新给你做。粮食让你这么糟蹋呢?”
皙尔无动于衷,她扬起手里的汤婆子砸向桑琮。汤婆子磕在桑琮肩胛骨上紧接着滚到地上。跪在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出,更是不敢看。
皙尔扬起眸子,眼底都是挑衅。
只有营帐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外面下起了三月的第一场雨。
“那就是她们伺候的不周,未来王妃都伺候不好。既如此,该杀。”桑琮的声音和外面的春雨一样冷:“莫邪。”
“姑娘,姑娘,不,王妃……我求求你吃一口吧。”
“王妃,王妃您行行好吧,老身不想死。”
“王妃您吃一口吧,您不吃我们是要死的。我家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不能没有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嬷嬷在地上磕头,后面的人也在磕头。营帐里此起彼伏地“咚咚”声和求饶声哭天喊地,与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融为一体。分不清是磕头,还是下雨。
亦或者是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