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铃铛的那一头,已经没有?了能够回应的对象。
下一次对攻中,刘瑞不着痕迹调转角度,在攻击即将落在零号身?上时及时收手,自己则无可避免被重重击中,身?体腾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掠,直直撞开了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着的门!
“——砰!”
落地的一瞬间他单手撑地,随后因为手下粘稠的触感和鼻间浓重的血腥味骤然失色,飞快地转过身?。
“阿茂!”
在看到那个被钉死在墙上的银发男人时,刘瑞一直以来冷静从容的神情终于崩裂。
刺目的鲜红遍布整面墙壁,一直流淌到地面,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血泊里。
那个最讨厌血污,永远会把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小猫,奄奄一息地被贯穿四肢,仿佛流干净了全身?的血!
“……混蛋刘瑞,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那一声痛到极点的呼唤仿佛唤醒了失去意识的银发男人,垂着头颅的茂德王动了动,费力地抬起脸,朝刘瑞咧嘴一笑。
“我还活着呢,别?……呃,别?急着……哭啊……”
刘瑞几乎是疯了般扑上去要将茂德王放下来,但却被银发男人的目光阻住,愣愣地停留在原地。
“先别?管我,杀了零号。”
满脸血污的英挺面容上像是带着抹隐隐的歉意:“钉死我的力量来自净化,你?尽管动手,我还不会死的。”
这句话已经肯定了刘瑞的猜测。
系统将茂德王折磨到濒死,用净化的力量吊住他的命,再让零号将所有?伤害都转移给他——
祂就是要让刘瑞明知?道自己会给挚友带去痛苦和伤害却不得不这么做,祂要逼刘瑞亲自动手……杀了茂德王!
“哐啷!”
大门在冲击下轰然倒地,零号面无表情进入房内,抬手指向他们,掌心间令人心悸的污染力量正在汇聚。
“刘瑞,动手。”
带着粗重喘息的催促从身?后传来,刘瑞一动不动杵在原地,终于跨出一步。
他挡在了茂德王身?前,垂下手,完全放弃了抵抗。
“对不起,阿茂,我不能……”
“你?不杀了零号才是对不起我!”未竟的话被打断,传来茂德王愤怒的嘶吼。
“你?听好了,你?要是不动手——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阿茂……”刘瑞声音干涩,“杀了零号,你?也?会……”
你?也?会死的。
“死一个或者两个都死,这还用得着选吗?”
但茂德王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强硬的姿态忽然软化下来,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带笑的声音低低响起。
“刘瑞,你?记得那时候在基地里吗?那一次是你?受罚,我偷偷溜来看你?。”
向来强势的嗓音放得又轻又缓,声音的主人沉浸在回忆里,温柔又怀念地诉说着过去。
“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我们说好要一起逃出去,你?说要给我买最好的猫爬架,每个月都换不重样的猫窝,带我吃最好吃的蓝莓兔罐头……”
茂德王揶揄地笑了笑,嗓音里渐渐带上叹息:“虽然最后是陆先给我买了玩具和罐头,但后来你?也?来了,一起住在别?墅里的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但是刘瑞,我们都知?道的,我们真正想要的不是逃出去,从此战战兢兢每天恐惧着不知?何时就会降临的系统,我们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是彻底终结这一切。”
两人靠得极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刘瑞颈侧,茂德王挣扎着垂下头颅,眷恋又不舍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就像是缅因猫姿态下每一次两人告别?时那样。
“听我说,有?一个最快的方法。净化被系统嵌在我的心脏里,零号因为这个才能将伤害转移给我……刘瑞!不准哭!你?要是这么懦弱,我就不承认你?是我茂德王的铲屎官了!”
银发金瞳的男人怒气爆发一瞬,在刘瑞僵着身?子?转过来时又很快收敛回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刘瑞。你?一定要杀了零号,把审判和净化送出去。”
“阿茂……”年轻的刺客满脸泪痕,泣不成声,鸦青色的眼?睛里模糊一片,映出那对闪闪发光的金棕色瞳孔。
“喂,人类,你?怎么还要猫猫来哄?”银发男人不满地轻哼一声,眼?底却透着浓浓的笑意,将那一抹极深的不舍和难过藏起来,用力翘起嘴角,压抑住话语里渐渐再难掩盖的颤音,“好了,别?哭了,我在这里等?你?。等?一切结束以后……你?带着我出去……一定要带我回去!听到了没有??”
习惯于隐藏痛苦和难过的大猫,得来了一个用力的拥抱。
“阿茂,我答应你?。”刘瑞踮起脚尖,抱住银发男人的后颈,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哭腔,情绪却已经平稳下来,神情温柔地开口,“我知?道你?在难过,知?道你?也?会害怕,但是没关系,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去,我就一定……一定会带你?回去。”
他拥住被钉死在墙上的银发男人,一手按上对方被血污覆住的胸膛,洁白的五指下是跳动的心脏,微弱到几近于无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却让那只握惯了刀刃的手颤抖不已。
身?后的零号释放能量,携着毁灭意味的污染力量倾泻而出,朝他们涌来。
茂德王专注地看着身?前的年轻男人,金棕色瞳孔一错不错地盯住他,像是要拼尽全力记住这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