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首望去还是那闪亮的银针还是有些微微变色,略一沉吟,说道:“城中之井都已试过了,可还有干净的水?”
“回禀王爷,没有一口井水例外。”
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声道:“……夜雪川果然好计谋。”
轻击双手,身边侍卫立即现身,垂首听命。
“吩咐下去,所有的井水从现在起一律不准饮用,将酒窖中的藏酒尽数取出先在火上烧,去除些许酒味后,再做米饭。”
没有水,别说是喝,就是做饭也成了大问题。
“靖安,你派些人手去附近的山里转转,看看可有什么山泉之类的可以饮用。”
“是,遵命。”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默默的望着我,大家再没有了谈笑的心情。
战事一日日的紧张起来,现在又遇上这等情况,在援军未到之前,说都不知道我们究竟还能撑几天。
“从今日起,所有的人每日发两餐、两杯水,本王和诸位将军都不例外。”
夜雪川一定在猜测着城内的种种状况,寻求着攻城的最佳时机,但他不会得到任何的消息,因为自从那日发现水中有毒开始,我就下令封锁一切对外的通道。
没有消息外泄,或许我们还能多支持一会儿。
于是,临淄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包括朝廷。
偏偏从那日起连老天都开始与我们作对,三天来没有下过一滴雨,天气也开始渐渐转暖,浓烈的阳光照射在守城士兵们的身上,干燥的结出一层厚厚的盐花。
幸而没有把楚瑞和蓝矾带来,不然这样的环境他们两个一个病一个弱如何能够熬过。
可是眼下这里的情况,不知还要等多久……我暗自蹙眉,手指习惯性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掀着书案上洁白的茶碗,里面如今空无一物,只是空空的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喉咙从昨日起就开始火烧火燎的干疼,渴望着清水的滋润,我望着窗外依旧明亮的天色暗叹口气,看来今日也不会有雨了。
“爷……”
耳边传来秦封微微哽咽的声音,我抬起眼,沙哑着嗓子问道:“何事?”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带着几分冲动的上前一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属下给爷去砌壶茶来,爷每日必喝的,怎么可以……”
我望着他清秀忠诚的面孔,无奈一笑:“不可,起身吧。你知道我们现在还剩多少水吗?”
他眼光在我身上转了两圈后低叹一声站了起来。
适才得到回报,所有的水源依旧有毒,而我们已经几乎把所有的储存着用来救火的水和地窖中的酒都用完。
问题是,算着日子该到的援军到现在连半个身影都看不到。
“五哥,”靖安满面尘色的挑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嘴唇被干裂着出了血丝,“索性出去大打一仗,也好过在这里活活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