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渐渐变得狂野,体内的律动猛烈冲撞着他的脆弱与敏感,落在肩颈上的吻却无比温柔缱绻,莫憬玄早已不能言语,任他带着自己,沉浮在汹涌如潮的爱欲交缠中
唉,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憬玄瘫在浴池里,双目微阖,热水舒缓了他的疲乏与不适,身旁那人正帮他清洁身体,手指灵活地按摩着虚软无力的腰背,见他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附在耳边道:「累么?」
莫憬玄眼皮也懒得动一下,不是废话么?
莫憬玄哼了一声,心里有一丝丝后悔,若真跑得无踪无迹,他罚谁去?也省得自己落下这一身酸痛。
李沧澜含住他的耳垂,问:「憬玄,你喜欢本王么?」
莫憬玄偏过头去,装没听见,偏偏那人不死心,又磨又抱地缠个没完,只得低低地「嗯」了一声,睡意已经袭上大脑。
「憬玄,下次若铁了心要走,别忘了带上本王」柔柔絮语催得他脑子一片混沌,想也没想便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沉入黑甜乡。
青松院。
李琛悄没声息地来到白月枕边,把一本书卷成扩声器状,对着他的耳朵平地一声雷:「懒鬼!醒来!」
白月吓得一激灵,抬起头来,眼睛半开半闭,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打了个呵欠,重又把头埋入枕,准备再续前梦。
李琛冷笑一声,手指弯曲成爪状,朝他腰侧掐了过去,满意地看看对方怪叫一声,跳了起来。
看清凶手之后白月揉揉眼睛,口齿不清地招呼:「早啊,琛儿。」
「唔」白月看看天色,笑了一笑,又趴了下去,喃喃道:「再一小会儿」
「白、月!」李琛风度修养已到了极限,扑上去一阵乱摇,就不信他还能赖得下去。
白月抱着枕头垂死挣扎了几下,无可奈何地坐起来。「琛儿就只会对我凶」
白月沉下脸来,盯着李琛细致清秀的容颇,见他一提到那姓莫的就满脸放光,一股醋意从胸口泛上来,酸溜溜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李琛脸一红,转身取白月的衣服道:「你不懂」
话音未落,他便被人一把拉跌在床上,白月温热的手臂环住他,若有所思地端详了片刻,柔软的唇便覆了上来。
李琛脑中「轰」一声,思绪全乱了,一时也忘了推开,任白月那只显然很没经验的情场菜鸟静静地阽在他唇上,动也不动,脸胀得通红。
就这么呆呆地贴了好久,李琛才「呀」地一声向后退去,却被白月死死拽住,按在了床上。
「他亲过你么?」白月居高临下,很得意地压着他。
「胡说什么?莫太傅才不会这样才不会做这样奇怪的事!」李琛用力挣扎,脸红得像刚出锅的螃蟹,轻斥道:「快放开!」
欣慰感油然而生,白月才不会放手呢,脸贴上他的嫩颊,又问了句:「那,你想让他亲你么?」
「胡胡说!我才没有」李琛的脸快冒烟了,白月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松开手,自言自语道:「唉,对着自己的脸实在做不下去,姑且放你一马罢!」
李琛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跳开,跑到桌后喘了几口气,回嘴道:「什么叫对着自己的脸做不下去?是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吧!」
李琛、李琛,莫太傅没告诉你这样一针见血很伤人么?
与宫里那两只懵懂的小鬼相比,李沧澜可称得上是情场得意,他的宝贝虽然面冷嘴硬,一颗心却显然已被他侵占了六七分去,再加上欢好时纯真自然毫不矫作的热情,更让人疼爱到骨头里。
在自家宅子里逗留到月上中天,莫憬玄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被六王爷带出去。
马车颠簸在宽敞的石板路上,莫憬玄枕在他腿上,气息平稳,神色安详,显然正做着美梦。
「憬玄」轻抚他的脸,李沧澜低叹:」看见你,便忘了世间烦恼」
手指一路滑下来,滑过光洁的额头,修长俊秀的眉峰,挺直的鼻粱,温暖润泽的薄唇,不禁摇头苦笑,这般柔和悦目的面容,性子却偏偏冷如冰霜、硬如钢铁,若万一到了真相大白再无法隐瞒的一天,他与他,该如何收场?
马车颠了一下,突然停住,侍卫长高呼一声「有人行刺!保护王爷!」护卫们迅速散开,团团围住马车,刀剑出鞘,全身戒备。
「怎么了?」莫憬玄睁开眼,挑开帘子朝外望去,脸色一下子变了,只见月光下,二十几个黑衣刺客,正提着兵器,缓缓逼近。
「留在车上不要出声!」李沧澜压低嗓音叮嘱了一句,一挑帘子正要出去,被莫憬玄一把拉住:「你出去送死么?」
李沧澜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怎么舍得死?」
莫憬玄手指扣在车窗上,心惊肉跳地看着外面一团混战,刀剑碰撞声像针一样刺入他的耳膜,护送他们的这一队都是大内高手,行刺者显然也来头不小,一时成胶着状态,谁也没占便宜。
视线须臾不离地定在李沧澜身上,看着他矫若游龙的身姿,刀光剑影中一脸镇定安然,双眸却闪动着野兽般的光华,残忍、嗜血、冷酷无情,那柄剑仿佛也沾染了主人的杀气,如灵蛇一般翻飞舞动,剑光到处魂魄皆无,打杀声中混着声声惨叫,血液泼洒向道旁积雪,在月下染成妖异的艳红。
胸口漫上一阵寒意,一颗心紧张得要跳出腔子,看得出李沧澜有意将他们引离车厢,怕误伤了不会武功的自己,莫憬玄双手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头一次恨自己这么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