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会查。”老太太说。
“现在人难得那么齐,当场查也无妨。”齐老爷子看似提了个建议,实际上却有威胁的架势。
单单一个齐千语,余家人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可今天齐老爷子也在场,且齐家掌管着军队,就不得不让余家人忌惮三分。
一时没有人答话,余老太太极度不愿意当场查人,要真查出点什么那得多难堪,她示意余德赶紧想想办法推脱,但一时半会儿没有好的借口,主桌上的人便陷入了沉默,各怀心思。
一直暗中关注着这桌的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聊天的声音渐渐变小,现场氛围凝重起来。
唐诗俯下了身子,假装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地上,手已经搭上了裤腿,只要有异动,唐诗就会立马出手。
那个可疑的侍者,将原本垂着的双手背到了背后,唐诗一看,肌肉又绷紧了几分。
侍者旁边的桌子上,那个面色清秀的男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目光在场内巡视一周,最后定在唐诗这边。
石竹立刻捧着托盘,往前走了几步,堪堪挡住男人探视的目光。
“小心些,孔青玄注意到你了。”石竹嘴唇微动,小声提醒。
唐诗后退几步,贴在阴影里。这个男人的目光,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们一定见过!
孔青玄直接站起了身,朝唐诗走来。正在这时,余德叫住了他:“青玄,怎么了?”
孔青玄停住了脚步,所有人都坐着,就他在走动,确实很引人注意,他微微颔首,不慌不忙答道:“这里的侍者有问题。”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安排替换侍者的人,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孔青玄和他前面的侍者身上。
齐千语没有动作,反而将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太爷爷,是我。”僵持之际,石竹摘下帽子和假发,朝主桌上的齐老爷子微微颔首。
“你怎么在这里!”齐老爷子显然不愿意见到石竹,声音都大了几分,齐游见到石竹,却没有惊讶,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石竹面上没有波动,冷静地说道:“听说家里设宴了,好奇地来看一眼。”
“哼。”齐老爷子冷哼一声,但这里人多,他也不好动怒,毕竟大家会深究石竹是谁,老爷子并不想闹大。“齐家的后生不懂事,多担待。”齐老爷子随口解释了一句。
但在场的人哪个没听过小道消息,虽然没多少人见过石竹,但心里已经门清儿,想必这就是齐家那个私生子了。
唐诗隐去自己身形,一动不动贴墙站着,稍稍垂着头,帽檐堪堪挡住眉眼。
石竹却没有就此沉默,她话锋一转,指着对面的侍者说道:“这里的侍者确实有问题。”
孔青玄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石竹冷静地做了判断,自己需要先发制人。
孔青玄的眼睛眯了起来,正要开口,那位侍者却定力不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目光投向了孔青玄。
他这一番操作,无疑证实了石竹的话,顺带把孔青玄也拉下了水。
场面一度很尴尬。
“青玄,怎么回事?”余老太太坐不住了,开口问道,言语间已经带了怒气。
“确实是我安排的人。”孔青玄也不推脱。“只是安全保障罢了,以防有突发情况。”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这里安插了人的不在少数。
石竹却又开了口:“但我怎么在启明学院见过他。”这是唐诗告诉她的消息。
一石惊起千层浪,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孔青玄看向石竹的眼神已经带了杀气。
“哈哈,这不巧了,我们刚和余长官说要整顿家风呢,这就送上门了。”齐千语突然站起了身,阴阳怪气说道:“余家的人手,穷得要去启明学院打工了吗?”
余德目光一沉,脸上已经阴晴不定,他没料到,一场宴席,栽在一个小侍者手里。余家的人也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孔青玄的妻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齐千语目光一扫,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低喝一声:“行动。”
收到指令,宴会厅突然涌入了一群穿军装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将所有人围在了其中。
“你这是做什么!”余老太太激动地站起来:“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就要抓人?齐千语你不把我们余家放在眼里。”
“老太太,现在这种情况不只是你我两家的事情了,是整个城邦的事,抓了嫌犯我自会审清楚。”齐千语一点没被唬到,冷静地说:“我现在做的是公事,你要阻碍公事吗?”
余老太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有士兵用枪抵着孔青玄和那位侍者的脑袋,齐千语走到孔青玄的面前,抓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果然有三个点。
“该叫你戴胜好呢,还是孔青玄好呢。”齐千语笑着说,“难怪你能认出齐家的人,你结婚时我还亲自给你夫人送了
礼呢。”孔青玄自立门户之前,也算是主家的人。
“原来是你。”孔青玄却并没有慌张的神态,他面无表情,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齐千语挥了挥手,有士兵将孔青玄和那位侍者戴上了专用的囚拷,两人立刻动弹不得,士兵将两人全身上下包括口腔都检查了一遍。齐千语招来信得过的手下,将两人带走,押送到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