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筱欢乐地笑了一阵,与龚莹携手离去,临走前,童筱蹲到孙楚面前,居高临下放狠话道:“你若从此改过自新便罢了,若是不改,哼哼,到时唤来万钉雨,把你扎成刺猬。”
孙楚黑脸变白,恨恼变成恐惧,他虽不知刺猬是何物,但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听童筱的言下之意,那天那场暴雨便是他们唤来的了,想到这超法常的能力,怎么不让他恐惧。
自此以后,孙楚还真夹着尾巴,安安份份做了一世人。
回到客栈,童筱心情奇爽,一种除暴安良的大侠感油然而生。
用过晚饭,沐浴过,钻进被窝还在得意轻笑。
龚莹没办法理解,却也没出言阻止,只是背对着他,自顾入睡。
最亲密的事情都二人都已经做了,为了节省节支,二人只要了一间上房,所以才有了一个被窝里一个径自傻笑,一个独自入睡的情景。
童筱笑了一阵,觉得脸僵住了,便收了笑。
虽然不笑了,可大脑依旧兴奋着,没有一点睡意。
二人行行走走了十天,途经一处山涧时居然碰到白猿吱唧。
吱唧识得二人,从山峰上跳到树枝,往童筱身上扔了几个野果。
吱吱唧唧地直叫唤。
童筱原本笼着的愁眉终于舒了,举着果子对龚莹道:“只要有吱唧在,我们即便是没钱也不用愁吃喝。”
龚莹知童筱为了他伤痛缩成八天发作,且伤痛加巨一直愁眉不展,此时见他难得开颜怎
会拂意,当下顺其意点头应是。
童筱将吱唧招到马背上,犹自喜颜道:“吱唧能逃出神仙界真是太好了!”
龚莹毫不意外道:“雾靖神猿为天君兽魁,岂能容易伤到。”
提到伤,童筱又垮下了脸,满脸担忧道:“你镜伤发作日期缩成了八天一次,每次都痛晕了过去,可是唤那场大雨所致?”
龚莹不语。
童筱担忧更甚。
龚莹见童筱急得眼睛也红了,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在取出元丹推进赤欧鸟时,在元丹上分了两道元气护住心脉,可令他没有元丹亦可如常生活,那天的大火虽烧不死他的神仙体,但童筱一介凡人,会在火海里化为灰烬,近千年来唯一至深的羁绊,他岂会不周护安全,所以催动体内的一道元气唤来暴雨倾盆,以换来童筱安然无恙。现下体内只剩一道元气,要护身又要抵御镜伤反噬,收效自然差了许多。
“如果……”童筱颤抖着声音询问,“如果最后一道元气也没有了会怎样”
龚莹扫了一眼满眼小心翼翼的童筱,别过头,淡淡道:“不生亦不死。”
“植物人?”童筱小心确认道。
龚莹皱眉想了一回,不知何为植物人,但见童筱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想询问,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有了吱唧,我们便不愁吃喝是何道理?”
童筱强笑道:“你想,它能在山林中给我摘果子饱腹啊,那时在你的神仙界里,就是他天
天摘各式果子给我吃。”
龚莹:“我们并不时时都在山林里赶路,遇到市集人家怎么办?”
童筱:“可以让它卖艺,当初我就是从耍猴人手中买下它的。”
龚莹:“哦,竟是这样。”
童筱提了提精神,将其间经过讲了一遍,末了问龚莹,“那根红玉柱体到底是什么,让吱唧那么雪白的大猿缩成一只土不啦唧的小猴子。”
龚莹想了想道:“神隐针,此针为巫姬所有。”
童筱那双夜明珠般的眼睛亮了,“巫姬是谁与瑶姬有什么关系与天君有什么关系怎么她的神隐针会在吱唧身上她跟吱唧有何仇怨?”
为了不让这双夜明珠黯淡下去,龚莹耐着性子回道:“巫姬是雀灵长神,主管百鸟飞禽。与天君为从属关系,天君珍兽园的飞禽为巫姬豢养敬献。她的神隐针为何在吱唧身上,与它又有何仇怨,只有吱唧才能回你,至于瑶姬是谁我不知道,更不清楚她与瑶姬有何关系。”
话说完,看向童筱,童筱一脸要哭的模样。
龚莹不明,问道:“怎么了?”
“龚莹,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一下子说那么多话。”童筱吸吸鼻子,满心的甜蜜溢了出来。
待把驾近了些,跨坐到龚莹马背后,搂着龚莹的腰,在他背后使劲地蹭了蹭,低笑了,和几声,声音里是满满的幸福与知足。
龚莹不习惯童筱这般热情的蹭偎,不自在道:“别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
“
蹭上去又怎样,反正你的衣裳都是我替你洗的。”
龚莹不语。
童筱又蹭了蹭,伸直脖子,在龚莹腮边偷香了一个,才跨回自己的马上,拍拍吱唧的头道:“吱唧,我们出发,去藏鹏山。”
吱唧“吱吱”应声,他不明白,当初被龚莹两次扔到缥缈坊的人,怎么可以允许爬到身上去又蹭又亲。
两人一猿,南行数日,到达了渭州地界。在离阳关城还有八十里时,骤然秋雨瑟瑟而下,雨虽不大,却冷得很。
龚莹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的童筱道:“这雨要下到明天,反正现在晚了,找地方躲雨歇过这一晚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