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看着她背影,道:“我还有事,今晚上住书房。”
早在两年前,丁香儿就找了借口自己住一个屋,姚文韬经常死皮赖脸跑过去,有时候她生气了,将门栓上,姚文韬就跑去跳窗。
总之,为了让丁香儿不生气,他没有丝毫公府世子该有的骄傲。
丁香儿着他的背影,站起身来,追到门口:“姚文韬,你去了就别再回来。”
顾秋实跑得更快了。
丁香儿:“……”
她越想越郁闷,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自己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丁香儿坐起身:“去请世子爷过来一起用早膳。”
丫鬟战战兢兢答:“夫人,世子爷已经走了。”
“砰”一声,丁香儿发了脾气,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还不解气,又把被子也踹了下去。
二皇子被贬为庶人,送去了皇陵守墓,无召不得回。
今日走在街上,所有的人都在说这件事。丁香儿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当然了,她知道自家是太子的外家,二皇子倒了对于国公府来说是好事。她想着姚文韬心情好些,说不定今天晚上愿意哄哄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了于阿宽所在的酒楼。
丁香儿不差钱,给自己的亲表哥订了酒楼里最好的屋子,里面就跟一个小院子似的,屋子足有三间。
她走进去,看见于阿宽正在院子里喝茶,今日的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衫,整个人气质大不相同。
“表妹来了。”
丁香儿心情有点郁闷,只点点头,坐在了他对面:“我还没有用早膳,表哥用了吗?”
于阿宽没有回答,反而问:“我看表妹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丁香儿不想在他面前说自己的不得意。
于阿宽却不放过,焦急地问:“表妹,你要是过得不好,可千万要告诉我。我娘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还有……还有我也一样……”
说到这里,他磕磕绊绊,脸都红了。
丁香儿早就知道表哥对自己有意,其实没有遇上姚文韬之前,她也想过嫁给表哥。至少,表哥对她一腔真心,姑姑也不会为难她。
想到姑姑做婆婆一定会跟郭氏一样处处为难自己,丁香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因为有姚文韬护着的缘故,别看她已经做了世子夫人几年,却还是学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于阿宽见了,霍然起身:“是不是世子委屈你了?”
丁香儿没有回答。
没回答就是默认,于阿宽忍不住了,撸袖子就要往外冲:“我去问问他。看着人模狗样,就不干人事,明明你救了他的命,还愿意嫁给他,当初在村里,你都不知道他是世子就愿意嫁。如此重情重义,他怎么能这样对你?背井离乡跟他千里之外,他不好好对你,反而让你愁容满面……我杀了他!”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丁香儿可不想让表哥把事情闹大,她心里很享受表哥的爱慕,但身为有夫之妇还惹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这可不是好名声。
“表哥,别去!”
于阿宽就跟听不见这话似的,埋着头往外冲,丁香儿急得跺脚:“你再去,我死给你看!”
闻言,哪怕于阿宽半个身子已经冲出了院子外,也急忙忙收回:“别!”
他满脸焦灼,似乎真的很害怕她寻死。
丁香儿有点感动:“你别去找了,身份悬殊那么大。回头你肯定要吃亏的,我……其实也没受什么委屈,就是国公府的人看不起我,虽然没有露出来,但我就到觉察到了,真闹起来,还是我不懂事。”
于阿宽满脸的心疼:“当初娘和我都不愿意让你嫁这么远,你……表妹,如果你嫁的人是我,我绝对舍不得这样对你。”
丁香儿有些无措,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什么?我都已经嫁人了。”
“不管你有没有嫁人,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于阿宽一本正经。
“羞死人了,你在说什么啊。”丁香儿蹭他一眼,抬步就往外走。
于阿宽见状:“表妹,你生气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出现,永永远远消失在你面前。”
丁香儿怕他太老实了一会儿真的收拾东西离开京城,回头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嫁人了,你别再说这种话。让人听见不好。”
“以后我都不说了,绝对不会牵连你的名声。”于阿宽急忙保证道,“你别走嘛,我们好不容易重逢,还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呢。”
丁香儿迟疑了下,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丁香儿家人不喜欢她,她小时候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姑姑家度过的。二人坐在一起,难免就会说起童年时的趣事,丁香儿笑得眉眼弯弯。
于阿宽很享受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光,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时候有些粗糙,温热无比,丁香儿吓一跳,下意识想要收回。
于阿宽握得更紧,看着她的眉眼,认真道:“香儿,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觉得你会是我的妻子。谁知……娘已经催了我好几年,但我就是不想成亲,我想……我想你。”
丁香儿羞涩无比:“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是早点成亲吧,别再耽搁了。万一让姑姑临去前还抱不上孙子,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于阿宽一本正经:“本来我也想随便找个人凑合,可……可我放不下你。如果你过得很好便罢,可到了京城之后,无论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有多风光,外面的那些传言都已经表明了你过得并不好。”
丁香儿是真心觉得自己在国公府受了一些委屈,听了这样一番话,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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