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绎等了又等,总觉得心慌慌的,很担心是不是索朗出了什么事情。她没有索朗的电话号码,只好通过查号台查他单位的电话,打过去再问他办公室的电话。她几经辗转才得知他住院了,高烧不退,有转成肺炎的危险。
罗思绎以前听过,如果在高原地区得了肺炎,可能会致命。所以一听到索朗的情况,她根本就坐不住了。可是坐不住能怎样呢?她没办法直接同索朗联系上。终于在几个夜不成寐的夜晚之后,她拿出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罗思绎真正见到已经病情稳定、退了烧的索朗,才发觉她的心跳快得离谱。尽管她后来知道这是氧需求的正常反应,但她还是觉得这也是她心情的真实反应。对索朗,她有异乎寻常的关心与担心。
同居时代(2)
“罗思绎,你疯了?”卷尔打开柜门拿着罗思绎的准考证问。
“我没有,卷尔,我只是没有细想就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回去后自然联系你,我爸妈都以为咱们俩一起住在新东方的宿舍里呢。”
“好的。”卷尔除了说好,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自己最好的朋友做出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情,她竟然毫不知情,恐怕还是她这个朋友做得不够格,对小罗关心不够。
罗思绎的这通电话挂断没多久,丁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有地方住吗?”
“还没找,新东方那边也还没问呢!”
“上次我带你去的地方,能找到吗?”
“呃,”虽然卷尔从他不耐烦的语气中已经领会到最好说她能找到,可她没办法不实话实说,“找不到。”如果说能找到,让丁未在那儿傻等,那更无异于自寻死路。
“你在宿舍楼下等我,我过会儿去接你。”
这一等,就是将近三个小时,卷尔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晒得很疼,坐在身下的包似乎像石头一样硬,硌得她很不舒服。她刚站起来要略微活动一下,丁未终于出现了。
“走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卷尔拎起包,不做声地跟在后面,没有对他迟到的事情表示丝毫不满。丁未看起来像是几天没睡过似的疲倦,何况现在是她有求于他,还是别那么多事儿了。
卷尔好不容易进了屋,只想把自己摆成“大”字型,在柔软的床上再也不起来。可丁未显然不会让她称心如意,他到卫生间找了一块抹布出来,“还有点儿时间,我擦地,你把屋里擦擦。”
他们彻底收拾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卷尔这一擦就收不住,把厨房、卫生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细擦干净了。
丁未对卷尔的劳动成果比较满意,“还成。换件衣服,咱们出去吃饭,”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吃完饭你自己能找回来吧?”
“差不多,差不多。”卷尔心里没底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重复她自己的话。
丁未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往外走的路上,他反复强调了一下路线,吃饭也选的是小区边的一个小面馆,其目的不言自明。
“给,钥匙收好,你先回去。”丁未早就吃完了,单等卷尔一撂筷子就说。
“哦。”卷尔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可就是把动作分解成很多步骤,也没能拖延多少时间。她很想问先回去是先多久,丁未到底会不会回来住呢?当然她也就是想想罢了,不敢真的问出口。卷尔暗自鄙视自己的胆小怕事。按说现在对丁未并没有什么势在必得的企图,不应该这么战战兢兢的啊!可是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她不愿意看到丁未因她流露一点儿不耐烦。她能哄着他高兴,心情也会很好。
丁未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停下,回头说:“晚上我带吃的回来,你等我吧。”
卷尔觉得自己的腿立时轻快起来,刚刚填满的胃似乎也很应景地空了似的,“我想吃烤鸭。”她对那个小饼卷葱酱肉本来没什么特殊好感,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想到这口了。
“烤鸭?”
“嗯!”
丁未见卷尔颠颠儿地跟过来,很坚决地扳过她的身子向后转,推了一把,“烤脚丫还差不多!”再多走几步,估计这个路痴又找不回去了,真不知道她那时候去他家是怎么找的门。
晚饭自然不会是烤脚丫,也不是烤鸭。丁未买了点儿肉串,又在店里买了点儿冻的馄饨,回去一煮就能吃了。
同居时代(3)
屋子里静悄悄的,丁未走进去一看,陆卷尔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手上还拿着正在整理的衣服,就这样睡着了。她的头向后仰着,却又时不时地在重力的召唤下,向下或者侧面一点一点的。很平常的场面,却让他觉得很美好。
当然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美好破坏掉,伸出脚轻踢了踢她,“起来,不觉得饿?”
卷尔本来也没有睡实,忽忽悠悠地总有种在车上打盹的感觉,受到打扰,立马坐好,“啊,什么?”
丁未举了举手上的东西,“饿不?”
“饿啊,”卷尔振作了一下,才勉强站起来,“我去拿盘子。”她正是因为太饿,才睡着了。
卷尔煮好馄饨端出来,发现刚刚还香味四溢的肉串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把钎子。
“肉不太新鲜,你还是吃馄饨吧。”丁未对卷尔略显夸张的讶异表情并没有选择视而不见,他很好心地解释道。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了意料之外的同住生活,明显利益归于一方的同住生活。
陆卷尔本来没有想过要长住,她总觉得把走读办成住宿应该不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可偏偏就是怎样努力都没成。她一个人租住短期的房间并不安全。所以当课程开始时,她只好安下心来住在这里,用更尽心尽力的劳动和更加谦让的美德来报答收留她的丁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