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ton自己穿上马甲,坐下来就开始操盘,他速度是非常快的,场子里面的人都开始跑起来。
为什么呢?
甩货。
绝大多数人都有清晰的认知,这是股灾,崩盘了。
姜美玲不坐,穿玫红色套装,冷漠地看着黑板,人来来往往地在上面改动数字。
patton觉得不对劲,“玲姐,有人在扫货。”
只要他们出货的话,马上就有人扫。
姜美玲昨天晚上约见的是冯先生,冯展宽跟她关系很好,股票界的天才,赚钱很多很给力的,这些年纵横股票市场凭借的也不是运气,是实力,这个东西有人就是有天赋的。
冯展宽在楼上看姜美玲,电话给她,两个人隔着一层楼对话,姜美玲出了九十万股了,“接货这样快,怕是想收购新港报业,再放十万股试试。”
实在是背运,刚上市不久的,她呕心沥血这些年上市,股票价格要涨的话,身价就会倍增,一天之间可能就上亿。
可是现在,股灾,短暂的上涨之后,要甩货,她前期为了抬高股价买进卖出操作频繁,手里面压了很多货。
冯展宽也觉得很奇怪,“什么人在现在这个时候接货,脑子进水了吗?就算是赔钱也要收购。”
那就玩一玩。
他资本雄厚,跟姜美玲患难之交,“我知道新港是你的心血,可是现在宁愿平仓被收购,只要有钱一样能东山再起的,总比赔钱要好对不对?”
姜美玲人还是站着的,浑身都是冰的。
你看,股票市场就是瞬息万变的,有时候只能凭借感觉决策,就像是现在,patton那边暂停,看着她,“玲姐,要不要继续出货,我们差不多出了三成了。”
继续出,继续扫的话,那么你可能就不能控股了,对方收购占比太高,新港报业从此换人做事。
姜美玲沉默。
滔滔提着几包三明治,进门就愣住了,有协理看他呆,“哇,发什么呆,没看见里面都要忙死了,东西给我,有没有咖啡啊,还有救心丸,快点啊,马上就要死人了。”
把东西放下接过来往里面送,又重新给单子递给滔滔。
滔滔跑出去就开始冲咖啡,弄弄拽着他的口袋边缘,跟着他一路喝风,他在做事,她就在里面感叹,“哇,今天又要死人啊,你听见了没有,真是要害死人了,你有没有听里面的人说股灾啊,难怪那个人会跳楼啊,还被我捡到了金表啊。”
股灾就正常了,股灾要死很多人的,跳楼的,烧煤的,自杀的,心梗的,总而言之报纸上每天都有很多。
她抱着咖啡条拽开,有咖啡粉撒出来,热水还没有烧好,滔滔一边在等,他穿新买白衬衫,刚有看见姜美玲在里面,“我刚有看见玲姐,脸色很差,肯定也赔不少钱的,报纸上有说新港报业前些日子上市真是时运不济。”
弄弄顿住,眼神一下子就飘了起来,马上换个话题,“可能运气不好吧,你教我的嘛,人是要看运气的,说不定走背运的。不过多亏你眼光好,想到到证券交易所旁边摆摊卖吃的喝的,这些人素质又高又不差钱,他们忙的吃不上饭生意又好啊,再也不用担心被抢钱了。”
香港这边呢,四家证券交易所,四会时代嘛,滔滔把表链子卖了,一点点钱,但是够他摆摊,要摆摊呢,就不要在油麻地那种地方了,他对弄弄是这样讲的,“喏,我们要做事呢,也要学习孟母三迁的,在油麻地一辈子要干苦力,糖水罗说得对,赚钱的话就不能死脑筋的,我们去中环那边。”
去好地方,才能有好运气,油麻地天天混黑,全港的粉店、赌档、妓馆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不是在火拼,就是在大街上拿刀砍人的,警察都懒得进来管。
弄弄就特别捧场,一个劲开咖啡,滔滔就往里面冲水,一把把她捞起来装在口袋里,“你不要被热水烫到了,是了是了,这些话是我教你的了,我第一次见你啊,就知道你是我的幸运女神的好不好,一看就运气很棒,现在开始我们要走大运了,今天生意满场要爆棚了。”
提很多咖啡就开始跑,然后还有救心丸,到门口给协理,“麻烦给那边,姜美玲女士,这三杯是我请他们的,我跟她是同乡的。”
弄弄就撇嘴,一边往玻璃门里面去看,姜美玲还在通电话,脸色确实不是很好,很棘手,滔滔声音大吸引她看过来,姜美玲看了眼咖啡点头致谢。
“玲姐,有什么需要喊我就好了,不要你钱的。”滔滔钱收了一口袋,全塞在一起,都是零钱,薄利多销的。
出来继续做三明治,还有早上卖剩下的菠萝包,“喂,弄弄,还剩一个不卖了,留给你吃了。”
弄弄也不吭声,转过身去也不帮忙冲咖啡,拿出来针线缝补衣服,穿针引线的好像是聋了。
盯着针孔,拉线的时候恨不得拉天长地久,一看就是脾气不好在使拐。
菠萝包放旁边跟她齐高,她靠着油纸包也不咬一口,滔滔顺手帮她打开,又找了刀叉切开,“喏,现在好了,你吃起来很方便,肚子是不是很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