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轻轻摇了摇杯子,里面就传来“沙沙”的声音,还有一两声“啾啾”的叫声,笑道:“这是四脚蛇,这小东西很厉害的,只要咬住人之后就死活不松口,怎么打它都不行,硬得很。”
“你要这个干什么啊,养起来?”俞雪仍然心有余悸。
“这是一位老山农送给我的,这是他偶尔的机会抓到的。四脚蛇都是黄、褐、灰三色的,唯独这两只却长得很奇怪,一只全身雪白,四脚乌黑,另外一只却恰恰相反,全身乌黑,唯独四脚雪白雪白的。那老农抓到后也是觉得奇怪,就养了起来,后来就送给我了。”
俞雪听雪风这么一说,顿时也起了好奇之心,壮起胆子再凑过去,往瓶子里仔细一看,露出惊奇的神色,道:“就是,怎么会长得这么奇怪呢。”
雪风撇了撇嘴,道:“估计是变异品种吧,我还给他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什么?”俞雪的眼睛都没离开瓶子。
“白的那只,就叫‘白加黑’,黑的这只,就叫‘黑加白’。”
“噗哧~”俞雪顿时被雪风起的这两个天才般的名字打败了,一直笑到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哈哈,你真是太有创意了,确实比叫小黑小白要好听一点点。”
雪风一脸的无辜,把瓶盖又拧了起来,双手一摊:“很好笑么?我觉得这名字很不错,多有意境啊,而且很形象。”,说着还摆出很臭屁的造型。
俞雪实在是受不了雪风自恋的嘴脸,道:“你最近是去哪了?也没打个招呼就走了,害的陈砚姐天天担心。”
雪风挠了挠头,道:“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唔,确实很远,可以说是去办点事情,也可以说是旅游去了。”,雪风可不敢告诉俞雪实情,“封口费”现在还装在自己口袋呢。
好在俞雪也没有多问,她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桌子上那剩下的东西上去了,好多东西她都不认识,嚷着让雪风给她挨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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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此时的心情很激动,雪风离开的这一段日子里,她每日都是备受煎熬,又联系不到三哥,自然就开始胡思乱想。总是怕雪风让部队给扣押下来,然后让雪风强行参军,陈砚的这种担心也不无原因,陈兵那天的话确实让她很震惊。
陈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雪风,如果自己当时不告诉三哥雪风地址,异或是时间再往前推,自己不拉雪风来参与星河项目,或许雪风现在还在过着自己无忧无虑、乐哉悠哉的代练生活,每天也就是上上网,写写程序,打打游戏,晚上还可以结算一下自己一天的收入。
或许这和从小接受的张凌风的教诲有关系,因为陈砚的父亲就是在执行部队的任务时牺牲的,所以张凌风从小就叫陈砚远离军人、远离部队、远离那个军人世家。
陈砚潜意识里也不希望雪风参军,那样雪风就会不再属于自己,他会和自己的父亲一般身不由己,也会和爷爷一样军令大于一切,会和自己的几个堂哥一样注定从生下来就要为都为部队忙碌一辈子。
陈砚在她的几个堂兄里,最羡慕的倒是五哥陈伍,本来他也是被父辈们指定的接班人,可能是家里清一色军人的原因,陈伍从小就对参军提不起一丝的兴趣,因为没有了新鲜感,不过,他倒是对政治很有天赋。在陈伍十八岁的那年,父辈安排他去参军,他也和雪风现在一样,拼死抵制,最后背着家里偷跑到西京,投奔了张凌风。这让父辈们很震怒,他们都是军人,已经习惯性把自己的意愿当作命令,把自己的子女当作士兵来看,现在出了这么一个抗命的甚至是临阵脱逃的士兵,怎么能不生气,直接派人杀到了西京,说什么也要把陈伍抓回去。
最后还是张凌风一句“死我妹夫一个还不够,难道你们也想让小五赴他三叔后尘?”,把陈家的人噎了回去,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后,也是一阵叹息,最后说了句:“算了吧,既然小五志不在此,那就由他去吧。”
陈伍这才上了大学,读了自己喜欢的行政管理,毕业后就被分派到西京市市政府做秘书,因为政绩突出,现在已经被调到了省委做了第一秘书。
生在这样一个军人世家,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变成了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这是陈砚最大的感受,所以她十分惶恐。是自己的介入,才打破了雪风原本平静安逸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原因,雪风才会被军方给盯上,她怕雪风会因为这事而嫉恨上自己。因为她很清楚,雪风是个追求自由的人,也是个很固执的人,任何人都无法把自己意志强加给雪风,也是在雪风去部队的这段日子,陈砚才发现自己真的非常非常在乎雪风,在乎雪风对自己的看法,而以前她似乎从来都不会去征求雪风的意见。
现在雪风回来了,陈砚这些天悬着的心就也放了下来,她非常急切想见到雪风,她想知道雪风是否平安无恙,所以才急急赶了过来;但是她又怕见到雪风,站在雪风的门外犹豫很久,举起的手始终没敲下去。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举起的手拍了下去,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拍在门上,而是按在了门铃上,心里忐忑不安,等着开门,又怕门开。
雪风正在俞雪讲着自己这次出门的一些趣事,当然有一些故事根本就是编出来的,听到门铃一响,雪风先是一喜,“陈砚来了!”,站起来就要去开门,起来后又觉得不是,那丫头从来都是踹门的,是不会按门铃的,不禁又有些失望。
开门一看,门外站的居然就是陈砚,雪风不由一阵好气,劈头盖脸就过去了:“死丫头,你没事按什么门铃,害我以为是别人来了呢,你什么时候学淑女了,居然会按门铃了?”,雪风一脸夸张的表情,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陈砚。
陈砚看雪风那架势,以为雪风是要骂自己了呢,没想到居然是声讨自己按了门铃,当下种种顾虑全都飞到了爪哇国,死疯子还是死疯子,一点都没变,只要逮住一点机会,都会狠狠地打击自己。
“是吗?”陈砚露出一副羞喜的神色,“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淑女了不少呢。”
“呃?”雪风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股痛感在脚上生成,然后慢慢上涌,传到大脑里,“啊~”雪风大叫了起来。
陈砚此时已经得意地从雪风脚面踩过,若无其事地进入了客厅,道:“啊什么啊,没见过淑女啊?赶快把你给我带回来的礼物都拿出来。”,说着已经坐到了俞雪旁边,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
雪风关上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好,丫头没傻,要不是丫头这一踩,自己还以为看见了幻觉呢,要么就是这丫头脑袋让驴给踢坏了,没事学什么淑女,也不看看自己那幅母夜叉的造型。雪风恨恨地想着,然后在第一时间以一瘸一拐的姿势出现在陈砚面前,拿起了桌上的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和俞雪一样,陈砚也是让那个大大的黑瓶子给吸引住了,也同样被里面的四脚蛇给吓了一跳,不过后面一听雪风的解释,倒是起了极大的兴趣,坚决要求把这“黑白双煞”由自己带回去饲养。
雪风哪里敢说不,急忙交代了一下饲养注意事项,陈砚就把瓶子抱在怀里再也不肯松手。
三人聊了一会,就到楼下张叔张姨那里报了个到,张叔看见雪风回来,也是欢喜得不行,尤其是看雪风和两女同时过来,更加高兴,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拿手菜,给雪风摆了一个接风宴,众人吃得也是尽皆欢喜。
吃完饭,看看时间不早,陈砚也到了回家的时间,自从上次陈砚醉酒彻夜不归之后,张凌风就对她管得比较严了,每天都确定回家时间。雪风急忙从楼上把那一大堆东西都抱了下来,塞进陈砚的车里。
“燕子,明天我去找你,还有你那个五哥。”
陈砚一听这话,就知道雪风是什么意思,笑道:“好,我一会就给他打电话,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可没有替你自作主张啊。”
“知道,知道,是我主动提出的,呵呵。” 雪风帮陈砚推上车门,朝前面司机叮嘱道:“路上开慢点,安全第一。”
陈砚从车里伸出手推开雪风:“真是的,那么罗唆,我们当然知道安全第一。”
雪风双手交叉在胸前,嘿嘿地笑着:“那我索性再罗唆一句好了。”
“什么?”
“死丫头!以后少吃点,该减肥了!”雪风喊了一声,做了个鬼脸,就哈哈笑了起来。
陈砚大怒,刚想收拾雪风来着,车子就开始启动了,直到车子走出了很远,雪风都还能听到传来的诅咒之声。
旁边的俞雪有些不明白,道:“陈砚姐的五哥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要去见他?”
雪风一摊手,“如果明天能谈拢的话,我估计就得给燕子的五哥打工了,他手上有个项目,我想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