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他屡试不爽,这回却好像不太管用。
他还没吻到宫明决的嘴唇,宫明决便像是感到厌倦一般,把头偏开,他同时也把阮玉京的手从毛毯里抽出来,然后推着阮玉京的肩膀,把他推得坐起身,自己也起身离开那张沙发。
六年,如果加上最开始的心动,他在这个人的身上已经耗费接近十年的时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果,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不要投入;如果中途知道没有结果,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及时止损。
地上凌乱散落着衣物,两个人的衬衫和衣裤彼此纠缠,在暗淡的光线下几乎难分彼此。宫明决弯腰捡起自己的,一件件往身上穿去。
穿好衣服他便准备离开,小臂却在此时被身后的人攥住。那人用了很大力气,手背上青色血管几乎都爆出来。
宫明决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停下脚步,“小京,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既要这个,又要那个。”
阮玉京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平静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拗,“如果我就是都想要呢?”
“宫明决,”见宫明决不开口也不动作,他再次重申,“我都想要。”
宫明决回头朝他望来。
阮玉京维持之前的姿态坐在沙发上,书房里无比暗淡光线之下,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平静无波,眼底那股执拗和压在那股执拗之下一缕不安,让他的平静好像春日水面的一层浮冰,很轻易便会变得粉碎。
宫明决望着这样的他,忽然心生恍惚。
他忽然萌生一些痴想。
似乎对眼前这个人来说,自己特别重要;似乎一旦失去自己,他便会彻底陷入崩溃;似乎他的心里不仅只有他自己、他的事业、他的野心;似乎在他看来,自己和那些事情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似乎他很爱很爱自己,正如自己那样绝望地爱着他一般……
可是,怎么可能呢?
宫明决一边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一边又悲哀无比地发现,只因为这一瞬间的妄想,他再一次为他软下心肠。
阮玉京的手还攥着他的小臂,宫明决试图将他掰开,还没成功,被一股大力拉到了沙发上。
两个人的身体重新撞击在一起,熟悉的霜雪气息撞入鼻腔,宫明决几乎没有半瞬的犹豫,捧起他的脸,吻住他的嘴唇。
“最后一次了……”在全面沦陷之前,他像在告诉阮玉京,也像在告诫自己,“小京,这次是最后一次了,等你和安蓝订婚,我们就分手。”
阮玉京没说答应不答应,翻身骑到宫明决的腰上,掌握亲热的主动权。
【作者有话说】
更新!明天见!
不吵架不闹别扭
又是一整晚下雨,淅淅沥沥的,到天明才慢慢停住。太阳光多吝啬似的,好容易漏出来一线,到午后,又被厚密的云层掩去。
没有日光,也没有闹铃,阮玉京昏昏沉沉地睡着,几乎难辨晨昏。
等他终于睡醒,床头的闹钟转过数字2。
转过眼,宫明决正侧躺在他身前,一只手撑着额头,两只眼睛锁定着他。
他似乎很早就睡醒了,头发和衣饰都焕然一新,他似乎已然忘了昨夜的龃龉,见阮玉京睁开眼,弯下眼角朝他笑了笑,然后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嗓音温和地问他:“睡醒了?”
阮玉京赶在他离开自己之前,揪住他的衣领,进一步加深这个早安吻。
大概因为刚刚睡醒,他还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也不太能控制动作的幅度,等他终于松开宫明决,结束这个有些突发的早安吻,宫明决的衬衫纽扣崩开几粒。
低头看一眼大敞的领口,宫明决满眼都是无奈,“好了,又报废一件。”
阮玉京这才感到几分迟来的羞赧,“抱歉。”
又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宫明决已经把弄坏的衬衫脱下来了,从衣柜里拿出干净崭新的给自己换上,一边告诉阮玉京:“十二点出头那会儿。没比你早多少。睡醒了没?睡醒了就起来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早饭……”阮玉京感到有些好笑,但是没有将这个显而易见的矛盾提出来,只是问宫明决:“我们吃什么?”
宫明决抬手扣上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然后便推开门,走出房间,他没有回答阮玉京的问题,只是对他说:“自己穿好衣服过来看。”
阮玉京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早餐的餐品已经全部都摆上桌了。这顿不知算早餐,还是算午餐的餐品,丰盛程度却超乎阮玉京的想象。
得知宫明决会做三明治、会煎牛肉,阮玉京已经足够惊讶,他以为宫明决顶天了会做一些快捷简便的快餐,没想到桌上出现正宗的中华料理。
砂锅粥、水煎蛋、小油条、凉拌小菜……
阮玉京回过头,合理猜测,“买的?”
宫明决抬手替他拉开餐椅,“希望你尝过之后,还能这么认为。”
事实却证明,宫明决亲手制作的餐品,丝毫不输朱丽叶精心为阮玉京购买的外食料理。海鲜粥鲜香软糯、小油条酥脆香软、煎蛋爽滑可口、凉拌小菜清甜解腻……
阮玉京虽然大部分不解风情,但那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因为他不屑,该他提供情绪价值的时候,他半分都不会吝啬。
咽下口中的煎蛋,他告诉宫明决,“怀疑你本科念的不是金融,而是烹饪。”
宫明决点点头,“能得到阮总这么高评价,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