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哥哥太懒了吗?”他眯缝着眼睛,正对着太阳的方向。
李月亮摇头,“大哥说,秋颂哥哥是太累了,累了本来就要睡觉啊!”
面对秋颂异常的情绪变化,李家人没觉得奇怪。
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只是在脱离城市喧嚣,更接近于大自然原始环境下,这种感觉稍微淡了些。
秋颂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五年前种下的病根,五年后也没有好。躁郁症。
他的确有病。
周末,方震东亲自来接秋颂回家。
方震东看到在院子里将自己裹在毛毯里的秋颂,老人彻底没绷住,上前两步将秋颂抱住。
“怎么不跟外公说?”老人眼里闪烁着泪花,不过还尽量笑着,可说话的时候,情绪激动得嘴角都在颤抖。
秋颂拍了拍老人的肩,多的话他也不想说了,他看了眼旁边的李继杨,少年一脸担心。
“继杨他们帮了我不少忙。”
“好,外公会安排好一切的。”方震东点头,凡是善待过他外孙的人,他当然会妥善安排好。
“哥哥,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喔。”
秋颂上车前,李月亮走过来,仰着小脑袋,脆生生地说道。
“好,哥哥知道了。”秋颂点点头。
小孩子想得比他还要通透些,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己一旦想不通,别人说得再多,也没用。
秋颂就想藏起来,只要等负面情绪过去,他又会恢复正常。前几年他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秋铭醒了。”回去的路上,方震东说道。
秋颂就抬了下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又加了句:“好事。”
“他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方震东拧着眉头。
秋颂闭上眼睛,“我还以为他能瞒一辈子。”
四年前的夏天,秋颂亲眼目睹母亲跳楼自杀,别人都以为他当时不在现场。
只有秋铭知道。
他抱着精神崩溃的秋颂,第一时间却是在为自己开脱。
“不是我害的,你妈她——精神上一直有问题!我有想过帮她治病啊……”
秋颂推开他,红着眼睛如同一头困兽,他指着秋铭:“你要是男人,一开始就应该拒绝跟我妈结婚。”
那两个月时间里,秋颂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低沉的时候他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好几天,振奋的时候可以二十小时不睡觉。
秋颂被诊断出躁郁症后,秋铭第一时间安排了国外的专家,瞒着所有人将秋颂送出了国。
大家只当秋颂是因为受不了母亲去世的打击,才要换个环境调节心情。
陈昕就是那时起开始为秋颂做心理辅导,只是他本人不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