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的发痛,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因为心疼赵小猫而痛,还是因为听见赵小猫在昏迷之中都不忘那人而痛。
秦言只能紧紧的抱着赵小猫,坐在漏雨的破庙屋檐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的那个人。
直到天亮的时候,雨才停歇,而赵小猫却高烧持续不下,时醒时昏,秦言带着赵小猫,找了附近一家农户安顿下来,给了那农户一两银子,让农户去城里请个大夫。
而秦言,在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赵小猫的手,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只是想,如果能在师弟最需要的时候,想要抓住什么人的手的时候,能够给他抓,能够让他不再感觉那么冰凉。
那农户直到傍晚时分才将大夫请来,大夫摸着赵小猫的脉搏,号了半晌,眉头紧锁,秦言见到大夫半天不说话,不由的十分担心,问道:“大夫,怎么了?”
大夫摇了摇头,秦言急了:“我师弟一直身体都很好,怎么会,他为什么会身上一会热,一会儿冷?是中毒了,还是被打伤了?”
说道这里,秦言又自己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如果被打上了,我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大夫抬起头看着秦言,过了一会,道:“师弟?你确定,他是你师弟?”
秦言怒了:“当然!难道我自己的师弟会认错么?!”
大夫被秦言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不……不……如果他是你师弟的话,就怪了,老夫行医多年,这……这男子有喜脉……”
秦言一把揪住大夫的领口,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夫吞吞吐吐:“或许……或许是老夫号错了……或许,或许他是女扮男装?”
大夫看了秦言一眼,战战兢兢的道:“可否,可否容老夫给这位……验验身……”
秦言一把将大夫揪住,扔出门外,怒喝道:“什么江湖郎中,也来骗人!!”
他待再要去找大夫,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他自己又不能离开赵小猫,只得叮嘱那户农家,明日一早前去请大夫。
半夜的时候,赵小猫又清醒了片刻,他微微的睁开眼,只见秦言一直坐在自己床边,竟坐着睡着了。
赵小猫看着秦言,对方的面容也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他微微翻了个身,秦言即刻就被惊醒。
两人沉默不语,过了半晌,秦言才道:“师弟,你好像是生病了,明天我给你找个郎中来,养好了身体,再去想别的!”
赵小猫低低的嗯了一声,问道:“什么病?我今天好像隐约觉得,有个大夫给我看病……”
秦言宽慰赵小猫道:“今天请的是个江湖骗子,他竟然说你怀孕了,已经被我丢出去了!”
秦言这句话一说,赵小猫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秦言赶紧将赵小猫扶起,用手去摸他的背,给他顺气。
赵小猫咳了一会,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只呕出一股酸水。
秦言十分担忧的看着赵小猫,赵小猫勉强想要露个笑容出来,却不料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秦言慌了,将赵小猫半抱在怀里:“师弟,你不要难过……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要难过……”
赵小猫低声道:“不……我不难过……我只是……只是……”说道这里,他只觉得一阵心酸,再也说不下去。
秦言便静静的抱着他,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的。
过了许久,赵小猫才道:“或许……那个大夫说的是真的……”
秦言怒道:“师弟,你病糊涂了!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赵小猫摇头:“不……我……我见过……当今的皇帝宗瀚,就是……”
秦言如遭雷击,过了半晌,才问道:“你说什么?”
赵小猫便将他所见到的,宗瀚和花蝴蝶的事情说了出来,直到此刻,秦言才知道,原来那新出生的小皇子,竟然是宗瀚所生,怪不得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秦言听完了赵小猫的话,过了半晌,才道:“那你怀的……是洛铭的?”
赵小猫闭了眼,过了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只跟他一个人有过……如果是,那只能是他的……”
秦言从来没有想到过,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竟会如此难过,竟会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心一般,让他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言才勉强道:“师弟,或许那人,说的也不是真的……你不是说,有个孙太医么?那药是孙太医弄出来的,我去把他找来,给你看病!”
赵小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成的,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又怎么能够找到他?”
秦言斩钉截铁道:“你放心,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到!就算是找不到……我……我也不会放弃……”
赵小猫看着秦言,这个时候的赵小猫,前所未有的虚弱,无助,那种眼神,直想让秦言吻他。
秦言扭过头,缓缓的道:“师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师兄都会帮你……师兄……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说道这里,秦言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生怕自己再往下说,就会忍不住难过的哭出来。
等到天亮的时候,秦言还是不敢离开赵小猫,他又去让农户找了几个大夫,然而不论那个大夫,都说赵小猫是有了喜脉,未有一个乡间的跛脚大夫说:恐怕这肚子里是有了淤血……
事到如今,秦言不得不信,他想要去找孙太医,赵小猫却丝毫不见好转,他无奈之下,只得按照那些说怀孕的大夫,让农户帮忙去抓了两付安胎药,喂赵小猫喝下,只希望赵小猫能够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