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这么叫了,没个规矩。”煮雪没有语调的说着,仿佛自己并不是在押的囚犯,一句话迸出来,吕枫和朱湘都被点了穴似的,半响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葬月、惜花、煮雪——
峦翠心里隐隐的,隐隐的,隐隐的,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预感在最后一个不太起眼的女人抱着孩子进到园子里来的那刻,喷发了。
念离的眸子与峦翠的撞击在一起,无限温柔地说:“招待不周了。”
眼前五光十色地飞过那些飞扬的洗脚水,那高举的绿豆汤,那不停歇摇摆的扇子,那些彻夜不眠,那些想要栓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的冲动——
峦翠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念离依旧温润地笑着,说:“这丫头,动不动就吐血,扔在园子里不理她,自然就好了。”
吕枫嘴抽了抽,朱湘眼眨了眨。
您明白着吗?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我一直就糊涂着。
这哥俩的眼神交汇着,彼此交换糊涂。
张师爷轻轻咳了两声,一院子肃穆的大人、犯人、下人才终于找回魂魄来。
“日月昭昭,皇天后土,你们这些这些这些——这些男盗女娼的败类!刁民!无赖!来人啊!都给我拿了!拿了!我要替陛下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朱湘扯破了嗓子喊着。
安以墨上前拍了拍朱湘的肩膀,“哥们,省点力气,拿来喊冤吧。”
啥?
朱湘正懵懂着,安园深处,翩翩走来一俊朗男子,黑衣,白扇,腰间美玉相伴,脚下疾步成风。
立定园中,眼睛一眯。
“除祸害这事,朕比较喜欢自己动手。”
安以笙背后偷笑,依旧就在壁风面前严肃不起来,向前一步,附在吕枫和朱湘耳边轻轻提醒道:
“大人啊,该跪了。”
吕枫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那朱湘,泪涕并流,呼天抢地:
陛下——
臣冤啊——————————————————————————
势均力敌
峦翠在一片扑朔迷离的梦境中醒过来。
梦里面,她穿着质地最上乘的衣裳,满头插满了招摇的珠钗,手腕子上的镯子叮咚作响,不知为何在窃笑。
或许因为马车里面那几箱子沉甸甸的银子,或许因为她车一停稳,撩开帘子的小太监就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给郡守夫人请安。
当时她并没有觉着什么不对,直到脚迈进那殿里,才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景妃娘娘的寝宫,刚才给她请安的并不是郡守府的下人,而是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