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的话理论上没有错。
但此次梦中厉鬼如此凶悍,几人此时还极有可能深陷鬼梦,要想将厉鬼赶走都很艰难,更别提将其收服、分解了。
刘义真心中也明白此行异常凶险,但他并没有面露畏怯,而是问:“你想怎么做?”
赵福生道:
“如果我们仍陷在鬼梦中,那我这一次打算顺其自然了。”
她第二次砸泥胎像时,遭到了罗六的激烈反对,当时本来猜测泥胎像内可能另有乾坤,但最终的结果令她有些失望。
乔越生的泥像竟然就真的只是泥像。
只是这泥像损毁后,一行人再次‘沉睡’,醒来时已经离开野庙了。
“既然泥像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便是罗六、孙三娘了。”赵福生咬了下嘴唇,道:
“鬼梦既然非要我遇到这两人,那我打算这一次什么也不做,我倒要看看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
孟婆问:
“大人打算跟着他们回村?”
赵福生点头:
“这二人极有可能干的是不良勾当,前两次见我和满周时目光不正,我准备顺着他们的话说,看他们要怎么做。”
刘义真有些担忧:
“我们现在本来就深陷鬼梦,如今处于遇到罗六、孙三娘这一个关键接口。”
如果将入鬼梦的深浅程度比喻为迷路,众人此时恰好处于迷路的开端。
可要是继续顺着梦境往下‘走’,极有可能在厉鬼制造的梦境中越走越深,到时压根儿无法回头。
刘义真提醒着:
“这样做可能会让我们更深的陷入鬼梦中。”
他此时还能提出看法,证明此次鬼案并没有让他乱了心神。
赵福生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你说得不错。”她说道:
“但办鬼案本来就不能处处稳妥,不入虎穴岂得虎子,有时必要的冒险是要做的,畏畏尾只会两头落空。”
她性情果断,有时做事小心谨慎到极致,有时做事却又激进疯狂得让人害怕。
但这样的情况下,她性情中大胆、冒险的一面却又恰好可以带领着众人走出迷惘,至少不会有事可做。
反正真遇上事了,镇魔司一行五人,都各有各的保命方法。
刘义真点了下头。
他沉默了片刻,问赵福生:
“那除了这些之外,你有脱离鬼梦的方法没有?”
他的话引起了张传世与孟婆的注意。
二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赵福生身上。
只见她咧嘴一笑,接着在几人注视下,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张传世苦着脸哀嚎了一声。
恰在此时,他的肚子‘咕噜’一声响,接着熟悉的绞痛感传来了。
……
与第一次进入十里坡时相同的情景再一次生了。
张传世过了不久开始拉稀,随后马匹也跟着拉。
一人一马很快由生转死,马车颠簸后侧翻。
所有曾经生过的事情再一次的生,验证了赵福生所说的最坏猜测:一行人果然仍被困在梦中。
之后众人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及要前往野神庙,且故意选了个与开始截然相反的方向走。
约走了一两个时辰,天色擦黑时,众人再一次看到野庙的影子出现在绿雾之中。
“野庙——”
刘义真表情复杂的道。
他初次见到野庙的影子时,还以为找到了正确的路,因此而欣喜若狂;
哪知此地却如同鬼笼,将几人困在其中。
“走。”
赵福生招呼了众人一声,自己率先迈动脚步往野庙的方向走。